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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负荆请罪

      闻言云安之的身子抖了抖,颤颤巍巍的回了个“是”字之后,便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时,云羡从袖口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扔到他面前,“拿去吧。”
    云安之眼神陡然发亮,如暴虎扑食,一把抓过塞进了嘴里,止不住的道谢,“多谢公子赐药。”
    “这几年你做的还不错,只要乖乖听话,我保证你能长命百岁。”云羡的语气依旧懒洋洋中带着些许冷淡,可在云安之的听来却犹如天籁,“谢谢公子,在下必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公子!”
    听多了他表忠心的话,简直没有一点新意,云羡摆了摆手,“找个人少的地方停下,你先回去。”
    云安之哪里还敢说不,当即就让车夫停了下来,他一个人下来往云府走,马车瞬间绝尘而去直奔摘星楼。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云羡一般不会回丞相府,他在摘星楼的时间反而比较多一些,马车刚刚停稳,景殊就迎了上来,他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云安之气喘如牛的回到家,越想越气,将丫鬟刚刚送上来的热茶“啪嗒”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老爷,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年轻的小妾冲上来抚摸他的胸口给他顺气,顺便用眼神示意丫鬟再去端一碗新的热茶过来。
    生气归生气,但是他却不能当着小妾的面说出实情,都气的冒烟了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暂时压下滔天怒火。
    “这几天羡儿回来,你们都要小心的伺候着。”扔下这句话,云安之气呼呼的走了。
    ——
    晏七七望着晏国公府门口金光闪闪的牌匾,她有些迈不动腿。
    还是晏北回过头发现她一直慢吞吞的走,像是有什么心事,刚要叫她快点,却发现她转身朝院墙旁边的柳树奔去。
    “七七,大门在这里。”
    晏七七恍若未闻,伸手折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柳条枝握在手里后,才亦步亦趋的跟着晏北进了大门。
    得到消息的晏天霁早就已经在大厅等候。
    “爹,我们回来了。”晏北走在前面,生怕晏天霁听不见喊得特别大声。
    晏七七额头冷汗直冒,完了完了,还好她刚才有所准备。
    背着手站在大厅中间的晏天霁一身蟒袍,气势威严,像一座巍峨的山,气场逼人,晏七七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听见晏北的叫声,晏天霁回过头,同样也看见了晏七七,眼中有欣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脸上怒色满满。
    晏七七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自觉的从晏北身后站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晏天霁磕了个头,“父亲,我错了……”
    然后又将刚才在门口折断的柳条双手举高放在晏天霁面前,“要打要骂,父亲尽管动手就是了,女儿不说一个疼字!”
    晏天霁沉着脸望着她手里还带着露水的柳条枝,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你知道自己错了?”
    “父亲,我这是在负荆请罪,女儿偷跑出去害您担心了,又让四哥千里迢迢的去寻我,我做的错事我认。”
    古有廉颇负荆请罪,今有她晏七七负柳请罪,就是不知道这柳条打在背上疼不疼,早知道她就折细一点的树枝了……
    听她说完晏天霁简直哭笑不得。
    自己这个女儿啊,真是越来越顽皮,翻墙掏鸟窝离家出走,女儿家不该干的事情全干了!
    本来满腔怒火的晏天霁在见到女儿平安无事的一瞬间,那怒火便悉数化为乌有,只想着她的人只要好端端的就比什么都强。
    “七七啊,爹爹不求你像慎郡王府的白夕颜小姐那样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精通,只求你能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这都办不到吗?”
    白夕颜?
    晏七七恍然觉得这名字很熟悉,歪着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据说白夕颜的母亲是太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当初看上了一个一文不名的书生,太后怜惜她,爱屋及乌求得皇帝提携了那位书生一个正五品的功名,特赐予了“慎郡王”的头衔,意思是让他谨言慎行,据说白夕颜这个名字还是太后亲赐的。
    古诗有云:“寄情黄昏后,待看夕颜花。”白夕颜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而且此女的容貌生的更是出尘绝世,加上有才女之名加持,更是令京城贵公子们趋之若鹜,说亲的人差点把慎郡王府的门槛踏破了。
    甚至名声一度大到和许世安成为在世家弟子中呼声最高的绝配才子佳人。
    慎郡王一辈子庸庸碌碌,反倒是白夕颜一介女流倒是为慎郡王府赢得了不少脸面。
    可是晏七七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白夕颜?父亲,您怎么会突然说起她?”
    晏天霁也不是真的要打晏七七,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平时太过宠溺她,以至于到现在无法无天,想要纠正已经晚了。
    他叹息了一声将柳条扔到一边,搀扶起晏七七,顺口解释,“你四哥这次回来,不光是回家省亲这么简单,陛下有意将白夕颜指婚给他……”
    晏七七呼吸一顿,“那四哥的想法呢?”
    “你四哥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想法。”
    是了,像成国公府这种享受皇家俸禄的人,说白了就是拿命搏富贵,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赏赐的,陛下觉得合适就行,其他人的意见都不重要。
    就好比当初的自己,如果不是许世安退婚,她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朝堂上波云诡谲她也看不懂,只是她一向是个悲观主义者,只觉得陛下突然要赐婚,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