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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是他抱着自己进来的?

      让她失望的是景云时好像真的就是随口一问,见她不回答并没有像刨根问底的意思,又或者大概是景云时知道从她嘴里套不出来话,就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手中未停继续泡茶。
    晏七七眸光发冷,这个人,真不简单,一点都不按照套路出牌。
    和风霁月的天气,山林树木遮蔽,只剩下几缕碎光照耀下来,山风吹拂,整个人身上都透出一副慵懒来。
    晏七七瞥了一眼,就见茶炉边上竟然摆着一副古琴。
    檀木雕纹走线,擦拭的一尘不染,一看就价值不菲。
    “流徽琴!”晏七七脱口而出。
    景云时抚琴的手微微一顿,眸光中有她看不见的暗流一闪而逝,“七七姑娘认得这琴?”
    她哪里认得。
    只是她觉得景云时财大气粗,出手不凡,琴肯定不是凡物,世人皆知流徽琴乃是当世名器,只是传言嚣嚣,有缘得见者寥寥无几。
    她能认出来也是凭借着这琴上的雕花暗纹,流徽琴是千年桐木所制,桐木水泡不腐,火烧不燃,乃是制作古琴的绝佳器材,又因为桐木生长周期极其缓慢,很多桐木还未长成就被砍伐,制作出来的琴和精心打磨而成的绝世名琴音律相差千里。
    更厉害的是在桐木上雕花,纹路清晰可见,丝毫不会像普通的梨花木那样出现细碎的裂纹,更因为如此,能流传下来的流徽琴放眼整个大陆只有独此一份。
    “ ‘堂上抚流徽,雷嶟朝夕施。’传言说流徽琴一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今日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刚才景云时试了下音律,叮咚清脆,一看就不是凡品。
    附庸风雅这件事,她皮毛都不懂,而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这流徽琴,还是因为一则不知真假的宫廷秘辛。
    传闻北国现任皇后景佳人十分擅长歌舞,少女时期什么马踏飞燕,霓裳羽衣舞更是不在话下,当时还只是王子的郝连辰偶然得遇了一件宝物,就是流徽琴。
    于是在先帝的寿宴上,郝连辰和景佳人一个抚琴一个跳舞,合奏了一曲震惊世人的《参商曲》,名字虽然平平无奇,但寓意很深刻。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以此来比喻友人和恋人之间的依依不舍之情。
    也正因为这轰动北国的一支舞曲,让两人之间有恋情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就在外界传闻才子佳人会结为伉俪白头到老的时候,先帝突然驾崩,继位呼声最高的郝连辰远在边关只封了王,而真正坐拥九鼎至尊的竟然是平平无奇的郝连政,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景佳人摇身一变成了皇后!
    新帝和皇后大婚的当夜,有人看见郝连辰在城门口用流徽琴弹奏了一首《参商曲》,等到最后一个音调收尾,流徽琴便被郝连辰挥袖抛到城门下,摔得弦架分离……
    时光匆匆流逝,再次想起这段旧事的时候晏七七心中仍有唏嘘,古有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今有郝连辰和皇后合奏仙乐惊世舞,只是时移世易,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如今再次见到这流徽琴,倒让人心中生出无限感慨来。
    “咚咚”两个音节响起,如潺潺流水,涤荡在心的心间,而那凄美的传闻就如同这音节一般,转瞬即逝。
    “这流徽琴是我花了高价从一个工匠手里获得,虽然支架裂开了些许,不过重装音弦了之后声调也不差,勉强能入耳。”
    只要支架没断,重装音弦丝毫不影响它的使用。
    难怪,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这么名贵的琴竟然就随便一放。
    “景公子真是有闲情逸致,你竟然会抚琴?”
    很多人喜欢抚琴只是花架子,说不定连弦分几调都没搞清楚,也就是骗骗不懂音律的小孩子。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颇懂音律。
    她只是没话找话,顺嘴一问。
    没想到景云时侧身就将古琴抱在怀里,“烹茶抚琴,实乃人生一大快事。”话音刚落,只见他十指翻飞,如高山流水一般的袅袅之音响彻耳边。
    琴声叮咚,两人席地而坐,面前茶香袅绕,真如世外桃源。
    晏七七从小到大就是个音痴,一听歌就想睡觉,此刻阳光正好,天气不冷不热,开始听还觉得很好,再听就不行了,眼皮就开始打架,恍惚中觉得别人弹琴自己睡着不太礼貌,便勉强睁开眼睛想要听,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越来越沉,眼皮再也支持不住,一倒头就直接睡了过去。
    景云时像是没发现晏七七的异样,依旧自顾自的将一曲奏完才作罢。
    余音绕梁,他还喝完了半壶茶。
    晨阳渐斜,几缕细碎的阳光洒在晏七七睡意沉沉的脸上。
    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长且卷翘的睫毛服帖在眼脸处,像极了瓷娃娃。
    他静静的看了她的睡颜好大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起身,打横抱起晏七七,姿态悠然的往里走。
    怀里的人儿太轻了,轻到他甚至可以单手抱起来。
    软软的一团缩在他怀里,像极了春倦慵懒的小猫。
    晏七七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但是人都会有应激反应,在景云时抱起她的一瞬间,她的身子像是找到了依靠,朝他胸口拱了拱,非常自觉的靠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脑袋一偏,又睡了过去。
    等晏七七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自己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正奇怪自己明明在外面,怎么会突然跑到房内的时候,眼睛一扫就看见了在桌边假寐的景云时。
    难道是他将自己抱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