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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恨意

      中午十二点,谷城上空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走在街上的人们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同一时间,时渐宇打开舱门跳了下去,飞船在空中盘旋了五分钟后,按照指令飞回大本营,随即覆盖整个谷城的刺耳声音消失,人们也在短暂的耳鸣之后恢复了听力。
    谷城信息部慌乱地向理事会报告情况,覆盖谷城的屏蔽网被破坏,所有往外的通讯都恢复正常,短时间内无法重新建立起屏蔽网。这时前哨也发来紧急预警,大批敌人来袭,已经到达最前沿阵地。
    谷城一时陷入恐慌,警报声响彻天际,街上也乱成了一片。
    秃鹰和言璃骑着摩托车穿行在街道上,向谷城中心方向驶去。言璃坐在后座,一手固定住身体,一手不断调试通讯频道,试图和时渐宇取得联系。设备是在交易市场临时买的,非常简陋,无法精准地捕捉通讯信号,但高级通讯设备市面上很少见,言璃也只能凑合着用。
    “喂,能听见吗?喂?”言璃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丝信号,赶紧询问。
    一阵杂音过后,传来了飞仔的声音,“言璃,老大去接你们了,老大降落的坐标是……”
    言璃听了个寂寞,在谷城给言璃说东南西北,她都分不清,何况是这么高级的信息,就是信号再清楚言璃也不明白那里是哪里。
    “秃鹰,你知道这个坐标在哪里吗?”
    飞仔那边的信号断了,言璃只能把听到的重复一遍。秃鹰听完立即转了个方向,脚下的油门踩得更猛,差点把言璃给甩飞出去。
    言璃一边抓紧秃鹰稳住身体,一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秃鹰真的是个闷葫芦,连声“抓紧”都懒得说,但言璃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看秃鹰的架势肯定是知道位置的。
    摩托车就是方便,街上乱作一团,有的地方堵车堵得严重,秃鹰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能从小路绕过去,好似谷城的街道都在他的脑海中,根本不需要导航。
    一阵疾驰之后,秃鹰停在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有些暗,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很安静。
    “到了吗?”言璃忍着恶心,抖着双腿从摩托车上下来。
    秃鹰看了看四周,回答:“老大会在前面的广场降落,老大使用隐身技术的话,我们很难发现他。”
    “那怎么办?我们得尽快和他汇合。”言璃焦急地说道。
    谷城很大,这时隐隐能听到远处的枪炮声,应该是联盟军开始攻城了,言璃想尽快和时渐宇汇合,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总比时渐宇一个人来得强,而且时渐宇肯定会找她,她不想给时渐宇添麻烦。
    秃鹰拉过言璃找了个门洞钻了进去,里面堆着杂物,没有人住。
    “你在这里继续联系飞仔和老大,我出去找。”秃鹰说道。
    言璃本想反对,但话到了嘴边咽了下去,她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便嘱咐道:“你自己小心,不要逞强。”
    秃鹰的身体情况很糟糕,但言璃明白,秃鹰再糟糕也比她强,带着她,只会给秃鹰增加负担。秃鹰就是个独行侠,而且是生命力非常顽强的那种,言璃相信他能应付得来。
    秃鹰走后言璃继续联系飞仔和时渐宇,但信号时断时续,而且只能联系上飞仔,时渐宇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飞仔和黑狐还没能进城,大部队在城外交战,战况非常激烈,飞仔等人一直在等机会,只要出现漏洞,他们就会立即进城支援。
    ……
    另一边,时渐宇顺利降落在原定地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闫老并杀掉他。
    时渐宇从飞仔处得知言璃和秃鹰到达了广场附近,两人暂时都安全,但秃鹰受伤严重,所以时渐宇不急着找两人,想先完成任务。
    沈天翊那边也及时发来了信息,闫老终于从房间出来,但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让时渐宇先前往闫老住所附近,到时卧底会和时渐宇联系。
    时渐宇刚从广场拐到一条小路,就发现秃鹰从对面走了过来。秃鹰显然没看到时渐宇,只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时渐宇明白秃鹰是在找他。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时渐宇关掉了隐身装置,“秃鹰!”
    秃鹰见到时渐宇微愣了愣,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说道:“老大,我能找到闫启忠。”
    时渐宇挑挑眉,“带我过去。”
    时渐宇没有问秃鹰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何能找得到闫启忠,所有一切都省略掉,反而问起了言璃,“言璃藏身的地方安全吗?”
    秃鹰回答:“那条巷子没有人住,现在外面又这么乱,不会有人过去。言璃在那里很安全,我们往回走时可以和她汇合。”
    时渐宇的队员都对谷城的地形非常熟悉,之前为了抢谷城的能源,大家把整个谷城地图都背了下来,以便出意外时可以顺利逃出去。掠夺者掠夺成性,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但不代表他们会无谓地去送死,时渐宇队伍里的人比谁都谨慎、比谁都惜命,绝不容许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给队伍带来损失,而他们每一个人的命也是这个队伍的财产。
    两人快速移动,在到达闫老住处附近时,沈天翊再次传来了消息。闫老要去理事会,到时卧底会给时渐宇发信号,一接到信号就发动攻击。
    时渐宇想要掉转方向却被秃鹰拦下,秃鹰说道:“理事会的闫启忠不是真的,真的闫启忠不会去那里。”
    时渐宇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秃鹰面无表情地说道:“闫启忠进行了基因改造,用的是ri方案,但因为药物不够没能得到后续的治疗,加上设备出问题,身体出现了基因缺失造成的机能衰竭,他现在只能去一个地方,我知道在哪里。”
    时渐宇脸色骤变,ri方案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基因改造方案,星际联盟很早就下了禁令,禁止进行此类基因改造……
    沉默了良久,时渐宇说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秃鹰看向时渐宇,时渐宇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但除了严肃没有其他。秃鹰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那种陌生的激动很快被压下,近乎冷酷的理智占了上风,现在最紧要的是完成任务,带着言璃平安出城。
    “离这里三条街有栋废弃的大楼,里面有个秘密实验室,闫启忠一定会去那里。”秃鹰说道。
    时渐宇摁掉沈天翊的通讯,说道:“带路!”
    两人快速跑向秘密实验室的方向,时渐宇在前秃鹰在后,这是平时执行任务时的队形,秃鹰保护时渐宇的背后。
    ……
    闫老的房间外,闫瑶带着几名助理在等候。
    联盟军攻打谷城,引以为傲的屏蔽网被破坏,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关系到了谷城的存亡,需要闫老亲自出面领导。
    闫瑶翘首以盼,闫老长时间不出面,让她也有了各种猜测。闫瑶知道闫老一直偷偷进行一些身体实验,那些实验让闫老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体力也比普通人强很多,闫瑶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打心底不相信闫老是生了什么病,隐隐觉得应该是实验出了问题。
    这时厚重的房门被推开,章明扶着闫老走了出来。
    闫瑶有些恨恨地看了眼房间,这间房间是特制的安全房,一旦房门关闭,就是把整栋楼都炸飞了也伤不到房间里的人,也因此闫瑶才会想尽办法让闫老出来。
    闫老穿着一身长长的斗篷,宽大的帽子遮住了整个面部,让人看不清五官。
    “父亲?”闫瑶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从身形来看是闫老,但这幅打扮可不敢让人相认。
    闫老微微抬了抬头,但还是没有露出脸来,“理事们都到了吗?”
    闫瑶一听到闫老的声音便放下了心,自己父亲的声音她还是认得清的,“理事们都到了,正等着父亲。现在外面的情况非常糟糕,我们需要尽快做出决策。”
    这时一名保镖推着轮椅走了过来,章明接过轮椅扶着闫老坐了上去。闫瑶微微皱眉,要是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直接从屋里推出来就好了,何必到了外面再多此一举。
    “走吧,我倒要看看这群蝼蚁能干什么!”闫老缓缓说道。
    ……
    一群人簇拥着闫老和闫瑶离开,在他们走后不久,房门再次打开,另一辆轮椅被推了出来,上面坐着同样穿着宽大斗篷的闫老。
    章辉推着闫老从侧门出去,外面早有车辆等候,在闫老上车后驶出了住所。
    车辆从外观看不出特殊,在经过第二个街口时被慌乱的人群堵住了去路。一大群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在街上乱窜,把本就狭窄的道路彻底给堵住。
    司机猛按喇叭,但不起作用。
    司机旁是闫老的一名助理,助理拿起电话拨通了城主府卫队队长电话。没一会儿卫队便赶到,把街上的人驱赶走,清理了路上胡乱丢弃的货物。
    “城主,这边是不是要清理一下?”助理回头看向闫老。
    从城主府到秘密实验室的这段路虽然短,但平时城主府没有管制,以至于周围住了一些平民,在关键时刻出了乱子。
    闫老微微抬起头,斗篷宽大的帽子滑了下去,露出苍白的脸和一双冒着诡异绿光的眼睛。
    “等这次的事情过了,都送出去吧。”闫老说道。
    闫老的声音很沙哑,仿佛砂纸磨过桌面,听着非常不舒服。助理面不改色地回道:“局势一稳定,我就去办。”
    短短几句话,决定了今日在街上挡住闫老车子的那些人的命运。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司机和助理留在车里,闫老在章辉的陪同下进入到破旧的建筑物里面。实验室在这栋建筑的地下,从外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来到通往地下的电梯口,章辉摁下按钮。
    随着“咚”的一声,破旧的电梯门打开,电梯里明亮干净,和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章辉推着闫老进入电梯,轮椅刚进到电梯箱里,章辉突然一个转身,从腰间掏出手枪向外射击。
    密集的枪声在空荡的建筑物里回荡,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章辉就被扔出了电梯,电梯门在闫老一脸怒容下关闭。
    电梯箱里秃鹰捂着肩膀冷冷地看向闫老,强烈的杀气让见惯大场面的闫老都有了怯意。
    “你竟然还活着?”闫老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意。
    秃鹰是闫老唯一的希望,董事长答应过闫老,秃鹰任由他实验,直到找出治疗的方案,但突然有一天董事长派人把秃鹰从实验室带走,之后便没了音讯。
    闫老没了实验对象,新药的试验只能暂停,没想身体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闫老不得已只能使用尚未研制成功的药,结果随之而来的副作用让他的身体彻底垮掉,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闫老简直恨透了秃鹰,这种恨意还掺杂着难以启齿的自卑,因为秃鹰是成功的实验品,而他仅仅是个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