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无奈，扫了一眼在剥花生的姥姥，转身进了房间，“你很好，你一点也不计较,  你棒棒哒，新年快乐啊，陆总~”
    陆越之无语，“陆总是什么鬼？”
    “你本来就是陆总啊，别人不都是这么叫你嘛？”他说，“不觉得很酷吗？那不然…陆先生？”
    “陆总，陆先生，陆越之？”陆越之把他以前的称呼都细数了一遍，“你就这么称呼你老公，叫你男朋友？”
    楚焕耳根子一热，随即为了掩饰尴尬，手指快速抖了抖，“那不然叫什么？越之，越越，之之？”他抓了一下被子，“咦~听起来就很肉麻，还是叫陆总吧，多酷。”
    姥姥看着楚焕回了房间很久没再出来，默默叹了口气，起身把手上的东西拿到厨房。
    *
    一开年，楚焕就带着姥姥去了附近的中心医院，一番检查下来除了多年的腰伤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直说，磨损的太厉害，年纪大了就要好好养着，经不起折腾。
    血压也有些高，平时一定好好养护。
    隔天就要回A市，楚焕回来一直不放心，甚至有种想要把姥姥接到A市的想法。
    可惜不现实，他和陆越之结婚了，跟楚家也一直没有联系，如果要去就必须提前解释这些问题。
    他想了很久，无论答应不答应，这件事始终要说的。
    于是晚饭的时候便主动跟姥姥开了口，“姥姥，其实我有件事情没告诉你。”
    姥姥的筷子顿了顿，抬眼看了他一眼，表情平静，像是早已经猜到了什么。
    楚焕的心里默默打鼓，但既然开了头就要硬着头皮往下说。
    “其实…我现在没有和楚家人住在一起。”他说。
    姥姥筷子停住，但没抬起头来。
    “你知道我的，毕竟我们有错在先，即使人家允许我也不可能跟他们住在一起，而且，对于我来说他们也只是陌生人，所以…”
    “你现在住在哪里？”
    楚焕偷偷看了一眼姥姥的表情，有些支支吾吾，“跟…朋友，他一个人住，家距离我学校也很近，所以…”
    “来咱们家的那个朋友？”
    楚焕迟疑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姥姥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小焕，你老实告诉姥姥，你跟楚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的学费生活费他们都有承担吗？若是过的不好，就回来吧，姥姥也不指望你未来多有出息，咱们这样的家庭，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别和你妈一样想不开…”
    楚焕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比起楚焕和陆越之之间有些奇怪的关系，她更关心的是他的冷暖温饱。
    “有的。”楚焕说，“您别担心，我很好，现在也有钱，我就是想说，您真的别再不顾身体去上班了，我现在只有您一个亲人，上次寄的钱你别舍不得花，还有这个…”
    楚焕拿出一张卡递给她，“我跟人在做一些投资，现在每天都有赚钱的，你别担心我没钱花，收益都在这里都给您。”
    “……今天不是去做了检查，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姥姥有些无奈的把他的卡给推了回去，“我就知道你以前没说实话，都是你妈造的孽。”
    楚焕之所以愿意跟着楚家人走，全都是因为这个房子，他不想卖，但周围的亲戚朋友已经被他们借怕了，从楚焕母亲开始生病一直到去世，借的钱和贷款的数加起来远远超过这个房子的价值。
    楚宏远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楚家人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来，也是楚焕母亲自认为为自己老母亲和楚焕做的最后一件事，她以为再怎样楚家都会给自己儿子一些资助和补偿。
    无奈到死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也是好事，本来我跟他们也没什么感情，互惠互利最好了。”楚焕说。
    姥姥一时间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互惠互利，只是一再交代他，“你别担心我，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姥姥都听你的，我老了一个人在家哪怕不动也用不了什么钱，你也别总是操心钱，想考大学就好好学习。”
    见姥姥答应了，楚焕终于松了一口气，“答应了就要做到，嗯？”
    饭后，他又拉着姥姥在客厅聊了一会问他以后想不想去A市，老人想当然的摇头，“你一个人在那边已经够辛苦了，我去还不够给你添乱的。”她说。
    “不是添乱。”楚焕说，“老实说姥姥，去A市之前我还没什么大的理想，现在想去A大，嗯…您可能不知道，A大是个超级好的学校，在全国都能排的上号的好大学，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考得上。如果……我能考得上接您一起去那边住好不好？”
    楚焕这么说，姥姥想当然的十分欣慰，但拍了拍他的手还是拒绝道，“我老了，也没什么文化，就不去你们那什么大城市凑热闹了，你想去什么A大就好好学习，姥姥在家里给你加油。”
    楚焕有些郁闷，“可是到时候我想和您住一起，A市离家有点远，我都不能经常回来看您。”
    “孙子大了不都是这样，难道你想以后结婚生小孩儿还要跟姥姥住在一起？”姥姥问他。
    楚焕莫名心虚，但转而又斩钉截铁道，“当然！姥姥养我这么大，以后我们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照顾您的。”
    “真是个傻小子，你愿意你媳妇愿意吗？”姥姥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去厨房给他收拾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