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柏乐缓了一会儿，说：“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的手往茶几上一指，吐出一个字：“水。”
    苏乐凯帮杨柏乐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杨柏乐咕哝咕哝直接喝下去一杯，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把杯子塞回苏乐凯的手里，说：“经纪人真不是人干的活。”
    “怎么了？”苏乐凯问。
    杨柏乐说：“你不知道，今天她带着我一个一个地去认识人，广告商，制片人，导演，等等。她让我全给记住，然后我全给忘了。这么多人，哪里一次性记得住啊！”
    他吐槽了半天，忽然坐起来，说：“有吃的吗？”
    苏乐凯说：“冰箱里有冷面。”
    “我肚子饿死了。”杨柏乐说：“乐乐你帮我去弄一碗过来吧。”
    苏乐凯无奈地看了杨柏乐一眼，起身去帮杨柏乐拿面。
    “我以前以为，经纪人就帮明星签签合同，挑挑剧本就可以了，没有想到竟然那么累。”杨柏乐说：“跟骨头散架了一般。”
    杨柏乐从筷筒里拿出一双筷子，把冰箱里的冷面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杨柏乐接过筷子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
    “你没吃中饭吗？”苏乐凯见他这个样子，有一种饿死鬼投胎的即视感。
    “没有！”杨柏乐满脸委屈，说：“杨青青那个女人，她竟然只吃了一盒蔬菜就够了，她吃那么少怎么还长那么胖！”
    苏乐凯说：“那你快点吃吧。”
    杨柏乐三下两下地就把碗里的面给吃光了。他满足地放下筷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明天就要进组拍摄了吧？”
    “嗯。”苏乐凯点点头，说：“你跟我一块过去吗？”
    “当然。”杨柏乐点头说：“杨青青她说这几天要帮你去谈一些代言和其他的片子，所以最开始几天不能够陪你，只能够大爷我上马了！”
    “我好担心到时候去了片场，我还要照顾你。”苏乐凯说。
    杨柏乐冷哼一声，说：“少瞧不起人！”
    事实证明，苏乐凯的担心是对的。
    杨柏乐开车去片场的路上就迷路了。他振振有词，“我明明是按照GPS导航系统走的，怎么会走错呢！”
    苏乐凯无奈地给杨青青打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司机赶了过来，把杨柏乐赶到后面。
    苏乐凯看了一眼时间，说：“还好我早上就做好了你会出错的准备，提前出门了。”
    第21章
    杨柏乐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他炸毛说道：“原来你早上这么急急忙忙地要出门，就是认为我会出错！”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苏乐凯说。
    杨柏乐有气发不出来。他气鼓鼓地往椅背上一靠。
    “哎呀，好了好了，你都说了这次不给我惹麻烦，现在还要我安慰你吗？”苏乐凯说。
    杨柏乐脖子一梗，说：“不用。”
    看着他这个样子，苏乐凯不由好笑地叹了一口气。
    杨柏乐之前见过导演和编剧，聊过想法，所以对这部戏有一个基本的概念。他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理解角色。上午没有他的戏份，但是他还是打算先提前去片场看一看。比起之前，现在苏乐凯明显感觉到大家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他知道这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背后的莫凯国际。
    一路走进去，工作人员都并不认识他，以为只是新人演员而已，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一个新人。
    副导演看见他后，点了点头，说：“你来了。”
    苏乐凯向他微微鞠了一躬，说：“程导。”
    程导说：“不是下午才开始拍你的戏吗？”
    苏乐凯笑着说：“我来提前熟悉一下。”
    程导点点头，说：“今天晚上会有媒体见面会，他们告诉你了吧？”
    “嗯。”苏乐凯点点头，说：“知道了。”
    这个时候，旁边忽然有人叫他，程导便说：“我先去了。”
    “程导你忙。”
    杨柏乐跟在苏乐凯身边，东看看西看看，有些嫌弃地说：“怎么这么乱啊？”
    苏乐凯笑着问：“难不成你还以为跟电视里面显示的一样，整个片场都整整齐齐的吗？”
    杨柏乐认真地点头。
    苏乐凯不由失笑，解释说：“拍戏要动用的东西太多了，剧组的人也非常多，能够在用完场地后把卫生打扫干净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在剧组里面，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讲究的话，戏拍不完的。一切以拍戏为优先。”
    杨柏乐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的理解了还是敷衍。
    其实苏乐凯很理解杨柏乐的这种心态。他们从小看电视，电视里面的场景都是精致美丽的。等自己真的到了片场一见，演员也好，布景也好，都与电视剧里最终呈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这种对比产生的落差感确实让人觉得幻灭。
    “小乐。”忽然，一个戴着黑色镜框、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灰色布裙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女人脸上的笑容很朴素，并不像现在大部分的笑容那样充满了礼貌而疏远的意味，给人一种很妥实的温厚感。
    她是《凌驾天下》的编剧月月。
    月月是她的笔名。也是国内电视剧市场里的金字招牌。她写的剧未必部部大爆，但一定是收视前三。电视台都买她的账。是现在的电视剧市场里鲜少的不用靠明星来卖剧的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