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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进摇摇头,“这个点了还买串回来,就是想堵上你们的嘴,不想让你们多问。”
顿了顿,又说:“没事,睡觉吧,等他想说自然就说了。”
祁愈失魂落魄地走回家,满脑子只记得一件事,他遇见冯嘉扬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总念着他,总想着他的缘故,才把他盼来了。他该很高兴的,可想到冯嘉扬生硬而冰冷的表情,他又不由地难过。
祁愈不禁地失笑,他想已经三年了,冯嘉扬可能早就忘了他,可能已经不喜欢他了,可能对他怀有怨恨,也可能是心生厌恶,所以才会不屑对他笑。
他怨不得别人,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他选择离开不就是为了冯嘉扬能远离污言秽语,走上正轨吗?
可为什么今天亲眼见证成果后,他会这么难受,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着心脏,疼得浑身抽搐。
他闭上眼睛,睁开,闭上又睁开,最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江东南的号码。
过了很久,江东南才接听,那头先是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声音逐渐减弱,而后是短促的木门开关声。
“祁,我在店里忙呢,你下课了?”江东南问。
祁愈稍微放松下来,他坐在床上,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答非所问:“我遇见他了。”
“谁?”江东南一怔,瞬间反应过来。他诧异道:“冯嘉扬?”
祁愈没说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江东南静了片刻,他不想听过程,直截了当地问他:“所以,你有什么想法?”
江东南的问题太过于直白,直击祁愈内心深处,让他一时陷入了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只能低头望着鞋尖,嘴唇嗫嚅半天,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江东南迟迟等不到回应,刚想开口骂骂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脑中忽然想起三年前跟祁愈重逢的模样,还有祁愈刚稳定不久的病,于是,便把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妥协开口:“你要还想我就帮你。”
这头的祁愈点了点头,又果断地摇了摇头,好在江东南看不见。他松了口气,温声说:“我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片刻后,江东南“嗯”了声,“我知道了,你别乱想。”
祁愈挂断电话后,心情还是无比失落,他转头看向静静躺在床头的绿毛龟和小兔子,没有哪刻比现在更无助。
江东南收起手机,忽然想到有件事忘记问了,于是又掏出手机给祁愈发了条消息,询问冯嘉扬的住处。
祁愈的消息回得很快,江东南瞄了眼“三安雅舍”四个字,便把手机仍回兜里,边往外走边嘟囔着:“这逼挺会享受。”
“江哥回来了,还有最后两桌,估计今天就收桌了。”店里的收银小妹见他下楼,笑着冲他说。
江东南点点头,打算去后厨看看,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问道:“笑笑,店里还有多少传单?”
叫笑笑的收银小妹琢磨了下,估算着:“上次做活动剩挺多,大概还有小两千。”
江东南觉得够了,吩咐着:“一会儿都翻出来,明天多叫几个人,站在三安雅舍的门口发,从里面走出来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笑笑有点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带着好奇问:“哥,是要做什么活动吗?”
江东南咬咬牙,暗想:可不就是追爱活动吗?他明个就派人站在门口堵,就不信还不能把冯嘉扬招来他的店里。
他抬脚往外走,越想越觉得亏,便又返回前台,冲笑笑说:“把当初定制传单的小票翻出来,打个八折,然后把价钱记在祁老师的账单上。”
江东南当年因为祁愈爆出照片一事后单方面跟他断了联系,其实他也挺纠结的,但更多得是生气祁愈,气他在冯嘉扬独自转学抛弃他时,居然还要忍受着流言去维护那个人。
那时他是真心觉得祁愈挺贱的,于是,他删掉了祁愈所有的联系方式。
但两人毕竟在一个班,避免不了每天相见。直到高三那年江东南选择了单招,放弃高考,才跟祁愈彻底断了联系。后来单招没去成,江东南直接跟着大舅到渝家镇租了片池子养殖海鲜。
挣了钱后又开了一家海鲜火锅店,就在新店刚营业不久,他遇见了祁愈。
他乡遇故友的心情瞬间涌了上来,江东南忽然很后悔高三时的行为,可能是愧疚,可能是羞耻心作祟,也可能是那阵子店里生意不好。于是,江东南总拉着祁愈喝酒,一来二去便发现了祁愈的不对劲。
祁愈第一次患抑郁症时,是在他爷爷去世不久,江东南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邻居家的这个小伙伴,总是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
慢慢长大他才明白,所以总会下意识去保护祁愈。他以为祁愈已经好了,没想到隔了十多年后又复发了,他把这一切都算在了冯嘉扬的头上,可看着祁愈一副没骨气的模样,他也只能把脾气硬生生压回去。
说是埋怨冯嘉扬,更多的还是恨自己高三的那一年。
江东南的传单效果起了作用,当晚还真把冯嘉扬一帮人引了过来。
笑笑亲眼见到老板从前一秒还在翻着白眼,后一秒便跟变脸似的瞬间换上一副兴奋激动的表情,大喜道:“冯嘉扬?真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