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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够矫情的了。
    后来祁愈才明白,这种感觉也许打娘胎里就存在了,毕竟他是蒋婷红偷摸吃了两次药都没流掉的种。
    年后三月初,祁志平例行体检查出了肿瘤,索性发现的早,割掉就好了。
    手术那天,祁愈请了半天假。祁志平是上午十点整被推进手术室,蒋婷红来看了一眼,在手术室外待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全程只有祁愈跟祁桓,外加请得看护三人候着,十一点三十五分,祁志平被推了出来,人还在昏睡状态。
    说是在肚子上开了个约五厘米的口子,被纱布捂得严严的,祁愈没看见,他也不想看到。
    看护在病床边上寸步不离,祁桓听到手术顺利后便赶着回学校考试,祁愈坐了一会儿,打算去医生那咨询下再离开。
    医生知道他是患者的儿子,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左手在病历本上来回翻动,右手握着鼠标,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电脑,“你父亲这个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按时吃药,疼得厉害可以加止痛针,另外拆线前不要吃海鲜,忌辛辣。”
    祁愈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祁愈的视线停留在病历本上时,眸子骤然一缩,他指着医生手里的单子问道:“这是我父亲的病例吗?”
    医生“嗯”了一声,从业多年来什么病人家属没见过,对于这种质疑毫不在乎,“我今天上午就这一台手术,不能拿错。”
    说完他看向祁愈,见这人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没好气道:“你父亲是叫祁志平吧。”
    许久后,祁愈木楞地点头。
    “那就是了,你自己看。”医生无奈地把病历单递给祁愈。
    祁愈没伸手接,只是视线在血型那一栏上停留了许久。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随手拦了辆车,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兜兜转转最后去了郊外的别墅。
    他进屋的时候,蒋婷红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涂着指甲油。她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来人是祁愈,身子不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不解地问:“你不在医院吗?怎么跑来了?”
    祁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汇报着医院的情况,“手术进行地很顺利。”
    蒋婷红没说话,只是用鼻间轻轻发出“嗯”地一声。
    祁愈心里一沉,胸口被堵得难受,他张了张嘴,闭上,又张开,纠结半刻最后挤出一句:“你不去看看他吗?”
    蒋婷红瞥了他一眼,对着指甲吹了半天,才说:“不是请了全天看护了吗?我晚一点再过去。”
    祁愈往前挪了一小步,坐在蒋婷红的对面,回忆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又轻又低,仿佛还掺杂着丁点的疑惑,“我记得爷爷还在的时候跟我讲过你和爸的故事,他说你们很相爱。”
    蒋婷红眉头一皱,难得出现了不一样的情绪,她看着祁愈,尽量控制着脾气,但仍能从语气中察觉出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奇,”祁愈缓缓开口,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问她,“既然那么相爱,怎么会替别人生孩子?”
    蒋婷红被这句话镇住了,手里的指甲油重重地掉在地板上,发出“当”地一声。祁愈静静地看着她的变化,蒋婷红那双好似永远平静的眼神中终于漏出了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情绪。
    她向来不会装蒜,后来祁愈想或许他妈觉得没必要,于是才会在听到质疑时,第一反应不是骂他,不是生气,而是很平静地问他:“祁志平都告诉你了?”
    这句话彻底吹灭了祁愈心里仅剩的火苗。他冷冷笑了一声,实话实说:“我在医院看见了他的检查报告,就是好奇两个A型血的人是怎么生出个B型血的呢?”
    蒋婷红很快恢复平静,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指甲油,红色的液体染在地板上,她拿起身旁的纸巾擦拭半天没擦掉,才不耐烦地甩掉纸巾。
    就好像她的不悦只是因为擦不掉的指甲油,并非祁愈的质问。
    祁愈的心随着蒋婷红的动作被挖空了,亏他还抱着希望祈祷着有一天能得到父母的原谅,原来这个家不待见他不单单只是因为爷爷的事情,是他本就不该存在。
    “为什么要生下我?”祁愈淡淡地问。
    他不怀疑蒋婷红是他的亲妈,因为他两长得实在太像了,以至于奶奶之前还总拿这事跟祁志平说笑,说他的基因不太行,孩子没有一处像他的地方,都随他妈了。
    这句话激怒了蒋婷红,她睁大眼睛瞪着祁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祁愈的鼻子骂道:“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当年老头子再三护下你,我早就把你打掉了,你跟你那亲爹一个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专勾引男人的贱货。”
    专勾引男人的贱货......
    祁愈的心瞬间凉了一截,他冷哼一声,什么也不顾了,回道:“那也比你们虚伪强,装什么相爱,活该你们没人爱。”
    蒋婷红拿起身边能拿的一切,拼命砸向祁愈,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
    祁愈不记得她还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的一个“滚”字。
    他很听话地滚了。
    刚出别墅不一会儿,还没缓过神,冯嘉扬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小崽子,回学校了吗?你那不靠谱的爸手术怎么样了?”
    祁愈看着天空,深吸一口气,又顺势把一肚子的心酸再吐出去,说道:“嘉哥,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