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悠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捏紧，她简直想立即给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来上一拳。威胁人还威胁出优越感来了是吗？
    她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无力地摊开在身侧：“你想我怎么做？”
    终于点到了正题，乔伊的笑容更加放肆。她也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你放弃掉《朔望》这个角色。”
    程悠悠面色不变，斩钉截铁地答道：“这不可能。”
    她为了这个角色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掀开袖子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哪里是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
    而且，现在也不是刚确定角色的时候，她已经签了合同，参加了培训，明天就要进组，结果乔伊这个时候来让她放弃？
    未免欺人太甚。
    “那你好姐妹的照片怎么办？”乔伊不慌不忙地问道。
    见程悠悠沉默，乔伊继续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你明天顺利进组开始拍摄，也许头条就会是南氏夫人出轨的这张照片了。”
    “你——”程悠悠气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哪里来的什么出轨？她对简瑶最是了解不过，简瑶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家庭背叛南成霈的事情的。
    不过，如果照片真的被爆出来，再经过有心人的煽动，简瑶就算长了一万个嘴也说不清楚，毕竟，大众也是要看证据的。
    “你要想好呀，一边是自己的前途事业，一边的好闺蜜的名声清誉，孰轻孰重，你好好想一想。”乔伊像是在逗弄一般，又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
    对她而言，不论程悠悠怎么选，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有利的。
    如果程悠悠选择放弃这个女一号的角色，那乔伊完全可以再去争取一下。如果她不同意，那估计程悠悠和简瑶所谓的闺蜜情，大概也要烟消云散。
    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女人反目成仇的样子，就算得不到这个角色，乔伊心里也觉得畅快得紧。
    这个选择并不难选，只不过需要自己承担一下后果罢了。
    程悠悠仔细想了一下，毁约要赔多少钱来着？好像就几十万的样子，不多，倒也赔得起。就是导演和制片方那边可能会难办一点，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至于经纪公司那边，程悠悠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
    乔伊的长指甲一下一下地在桌子上轻敲，像是无意识的举动，却不断地敲打着程悠悠的神经。
    “好，我答应你。你把照片给我，我会让出女一号的角色。”程悠悠终于下定了决心，艰难地说道。
    算了，她成名大火的机会还有的是，当下还是简瑶的名声比较重要。简氏本就比不上南氏，她不想让简瑶在南家受到任何的刁难。
    谁知乔伊娇娇一笑：“我只是说让你放弃这个角色，并不是想要跟你等价交换。谁说你放弃这个角色，我就得把照片给你吗？”
    “乔伊！你不要欺人太甚！”程悠悠的怒气再也压不住。
    她已经忍了乔伊很久了，如果她放弃掉这个角色，但是照片又拿不回来，那对她而言岂不是毫无裨益？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乔伊不肯把照片给出来，那岂不是代表乔伊以后还是可以随时拿这个东西来威胁她？
    面对程悠悠的怒气，乔伊毫不在意，反之，她越是生气，乔伊的心里就越是畅快。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在和你谈条件。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可以现在就拒绝走人。”乔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看起来漫不经心。
    “你这样做，我怎么敢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转手就把照片又发给媒体？”程悠悠捺住怒火，强忍着说道。
    乔伊莞尔一笑：“你当然可以相信我，我既然答应现在不会爆出照片，那就是不会爆出。只要你乖乖让出角色，我也要去准备这个戏，自然就没有时间来为难你。”
    程悠悠指甲嵌入了手心，她暗暗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似乎没有和乔伊讨价还价的资格。现在的情况，就只能先答应下来，再从长计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想着拖延，明天不就是要入组的日子吗？下午还有时间，你可以去完美解决这件事。”乔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完美。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对吗？照片你早就有了，却生生拖到现在才来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在进组前毁约么？”程悠悠冷静下来，面露嘲讽之色。
    被揭穿了心思，乔伊也不恼怒，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那个导演不是很喜欢程悠悠么？她倒要看看，程悠悠在这个重要的节点毁约，对方还能不能这么大度地看好程悠悠。
    “决定权在你，你大可以拒绝。”乔伊轻松地说道。
    不得不说，乔伊对她的心理把控得极准，程悠悠是绝对不可能放任照片流露出去的，也无法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所以，为了简瑶，她只能妥协。
    程悠悠暗自安慰自己，反正这个角色本来就是简瑶为她争取过来的，现在她为了简瑶的名誉放弃掉这个角色，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我答应你。”程悠悠咬着牙说道，“不过你要说话算话，如果照片流露出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乔伊并不在意程悠悠的威胁，她的心里十分爽快，自然不会介意程悠悠的出言不逊。兔子急了还咬人，她也不能把程悠悠逼得太紧，以免触底反弹。
    “好，我保证。”乔伊看起来颇为认真。
    见程悠悠不说话，乔伊好心地提醒道：“你还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去处理好这件事，明天我不希望听到你进组的消息传出来。”
    “好。”程悠悠闭了闭眼，无力地应道。
    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体验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还是在这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简直憋屈。
    乔伊满意地拎着包离开，整个人如沐春风，脸上的笑意也是一点也藏不住。
    咖啡快冷了，程悠悠抿了一口，入口时有着奶泡的香甜与醇厚，回味却出了一丝苦味，就如她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