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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
    这主子爷先去了哪里不重要,最后肯歇在哪里才重要。
    四爷从外头回来,不能不去福晋那里。先去看福晋,就说明还是要回东大院歇着。
    年氏两靥也带上了温柔的笑容。
    至于钮祜禄氏,就不在东大院人的眼里——要不是差点病死,四爷也不会先去看一个格格,没这个规矩。
    正院。
    听说四爷回府的时候,福晋刚上完香,手上还残余着线香的气味。
    自打她的大阿哥弘晖夭折了,这些年来,福晋日日坚持白日抄经文,晚上敬香祷告,连年节也不中断。
    起初屋里服侍的人还怕福晋这样虔诚礼佛,少了闺阁情趣,四爷会不喜欢。可渐渐正院的人发现,自打大阿哥没了,四爷和福晋连原本阿玛额娘的身份都没了,甚至连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都算不上,而只是王府的男主子和女主子。
    福晋这样虔诚,四爷只会称赞。
    无论礼不礼佛,四爷都极少在福晋这里留宿了。
    四爷既然回府,必是要来正院一趟的。
    “先去了凝心院?”福晋在银盆里浣过手,由着丫头给自己涂抹手脂,细心按摩。
    自己则对着镜子,检查下鬓发有无散落,随口道:“也好,钮祜禄氏自己受了委屈,也该自己跟爷说说。”
    旁边的周嬷嬷动了动唇,到底把话咽了回去,但福晋还是敏锐的用余光捕捉到了自己奶嬷嬷的欲言又止。
    “怎么?”
    周嬷嬷只得道:“只怕爷不是去安慰钮祜禄格格的委屈,而是去提点她不要委屈。”
    她是福晋的奶嬷嬷,相伴三十余年,许多话点到为止,两人彼此就能明白。
    这件事侧福晋怎么说也有个御下不严的罪责。往阴暗里想,说不定她就想借此干掉钮祜禄格格呢,谁让钮祜禄氏原本就是她这个侧福晋的候选人。膝下还有个儿子,若是钮祜禄氏没了,依着四爷如今对年侧福晋的热乎劲儿,说不定这五岁的儿子就归了年侧福晋。
    倒是钮祜禄格格处,只是个丫头没规矩,且又是护主心切。
    外人冷眼瞧着,这回总是钮祜禄氏受了委屈。
    可是……
    福晋一哂。
    是啊,不怕四爷不知道她的委屈,只怕是四爷不许她委屈。
    年侧福晋可怀着个金疙瘩呢。
    福晋还记得,她一诊出喜脉来,四爷高兴成什么样了。
    四爷站在正院门口,有些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古寺里残留的线香味道,还是福晋院里的线香气味。
    如今别说皇室宗亲,连宫里都知道,甚至戏称雍亲王府两位主子除了夫妻更是佛友。
    甚至过年的赏赐,康熙爷都格外赏了四爷夫妻俩几本佛经。
    四爷接了赏赐就想:皇阿玛是恨不得所有儿子都做吃斋念佛的闲人,谁都不要把目光放在他的龙椅上。
    可那把椅子,总要有人坐不是?
    ——
    “爷怎么忽然回来了?”
    四爷在凝心院没喝茶,在福晋这里就接过茶盏:“明儿要入宫。”
    一说到宫里的事儿,空气里的氛围无形中就像是绷紧的弦一样。
    福晋略略沉默:外头男人们的事儿她问的少,况且问的多了也管不了,四爷也不会告诉她。
    再要问四爷明日什么时辰起,却又词穷:瞧这样子,四爷大概是要去陪伴初次有孕的年氏,那自己再追问倒像是把手伸到东大院似的。
    两个人就对着沉默起来。
    四爷喝茶,福晋只是垂着脸坐在他对面。
    四爷和福晋对夫妻两人间的沉默都不陌生。
    还是四爷的起身打破了沉默,福晋见他要走,忙道:“爷,府里的下人却也该理一理了。”
    不是她故意找话题要留下四爷,而是她了解他。
    她看着四爷宽袍广袖的身影。
    只有她这个陪伴多年的发妻,才知道四爷是个多么较真仔细的人。如今宫里都觉得四爷是个投身佛道的闲人,常常出府住到寺里观里,数日不归府,好似凡事不管。
    可福晋却知道,他的心肠从来滚烫而且细致,恨不得将天下所有事都抓起来,一件件在自己手下安排成他想要的样子才行。
    所以哪怕只是整顿府里下人这样的小事儿,福晋也都会提前跟他说一声。
    四爷点头算是答应了,又格外道:“府里子嗣少,年氏这一胎你多照料。”
    福晋点头,站在门口目送四爷往东大院走去。
    是啊,子嗣少。
    雍亲王府这些年陆陆续续生下的孩子倒是不少,却只站住了三个阿哥。上回自己进宫请安,德妃娘娘还说起,别说跟四爷年岁相当的几位爷了,就十四阿哥这个做弟弟的,如今都有了五子四女。
    话里话外敲打着福晋,福晋也只能听着。
    想想年侧福晋真是好福气,入府才将一年,就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