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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进后宅的时候,李氏也曾豁出去脸面,命贴身的丫鬟去请,甚至不惜在福晋正院门口脱簪请罪。
连宋嘉书第一回 听说李侧福晋跪在福晋正院门口,还脱簪请罪的时候,人都惊了。
李侧福晋啊那可是,脑子有多不够用,就有多看重脸面的一个人,居然跪到福晋门口去了。
听白宁回禀,福晋那一日膳用的都比平日多。倒不是她们敢打探正院,而是福晋一贯少用荤腥,份例里一道紫参鸡汤还是大夫让喝的药膳,福晋每日都只能勉强喝一小碗,结果那日正院的嬷嬷特意去赏了大膳房,说是今儿肘子做得好,福晋吃了半个。
宋嘉书一听说就明白过来:这就是福晋的高妙之处了。
福晋没明着痛打落水狗,打李氏的脸,但这一赏厨房,人人都知道,福晋心情好的都吃大肘子啦!
联想下能让福晋高兴的事情,可不就是李侧福晋脱簪素衣跪在正院门口吗!
小小的一个赏赐荷包,就让阖府都知道了福晋对李氏的厌恶态度,不用自己出一言一字,李氏想诉苦都白搭——难不成她一个做妾的还敢拦着福晋不能吃肘子,还是不能赏厨子?只能自己回去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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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上飞雪,飘飘洒洒。福晋便免了众人请安。
宋嘉书也就躲在屋里猫冬。
还得知了一件新闻:今儿四爷一到福晋处,李侧福晋就收拾着去第二跪了。身上都没穿大毛衣裳,跪在雪里好不可怜。
白南在旁缠绒线,轻声道:“格格,这回爷该原谅李侧福晋了吧。”
宋嘉书摇摇头:四爷的性子,她从他一生行事上多少知道些。来到这里又亲眼见过些,深觉四爷不会被李氏两次苦肉计就搞得心软。
不然,未来成片成片倒在雍正帝手下的人,都该往地府喊冤去了。
只是晾着一个侧福晋在门口,也是好说不好听。
李氏到底是上了玉牒的侧福晋,而且怀恪郡主这些日子又常写信给四爷,据说是为了额娘搞得茶饭不思,着实病了一场。
李氏再来跪的时候,估计连福晋也不得不劝四爷见一见听李氏告罪。
不然显得她这个正妻多么刻毒在里头挑拨似的。
那到底会怎么样呢?
——
宋嘉书抱着一盒在炭盆上烤的软糯流蜜一样的柿饼,边喝茶边吃。
四爷这回接驾她虽然没赶上现场,但之后的好处可赶上不少。
京中给四爷送土仪的官员明显多了起来。
四爷是在蛰伏,但不是想做天煞孤星,这种人情往来还是要走的。尤其是如今到了年节下,那更是络绎不绝的各地官员入京,都会往近来得了皇上大批赏赐的雍亲王府送特产。
‘冷灶热灶一起烧,谁都不要落下’。这是康熙朝这十来年官员的共同智慧。
何况雍亲王府算不上冷灶,自然来添柴的人也多。
王府收到的各地土仪堆成了山。福晋不喜新鲜事物,更常年吃斋,李侧福晋正倒霉,年侧福晋是有孕什么新鲜的也不敢用。
于是宋嘉书和耿氏这两个也被皇上赏赐过的格格,府里的第三梯队,就顿时过上了好日子。
诸如从福建浙江的海上来的西洋货物,香水玻璃瓶怀表,再或者各地特色的茶、果子、糕点、鱼虾,凝心院和淬心院都分到不少。
耿氏就来抱怨过:你看你看,我的衣裳又紧了。昨儿带上那对金珠的耳坠子,还以为丫鬟给我偷换了,怎么金珠这么小了?险些关门抓贼。结果后来青草壮着胆子提醒我,我才发现,原不是我的金耳坠子小了,只是我的脸大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哟。
当场就把宋嘉书笑晕过去了。
闲话扯远了。
只说这里宋嘉书抱着零食在烧了好几个火盆暖烘烘的屋里,边喝茶吃点心,边等着李侧福晋脱簪请罪的结果。
白宁进来的时候,脸上都有点冻白了。让屋里的火盆一蒸,变得又红又白起来,像是个画的糖人。
宋嘉书就跟她招手:“快过来,早给你备好了手炉和脚炉,你就坐在这儿暖和一会儿,先不要离火盆太近,不然仔细一冷一热烤坏了脸上的皮肤。”
白宁看着炕下面摆好的绣墩,绣墩旁搁着的黄铜脚炉,桌上备好的铜手炉和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牛乳,忽然觉得眼底一湿。
她是打宫里长大又被拨到王府的丫鬟,从宫里熬过,便知道主子们用人,为了让下人忠心自然也赏赐。
可就像四爷养的狗一样,抓了兔子给骨头,办了差事给银子。
办不好就该饿着或者打死。
而办好了,假如这狗残了,也不可惜,顶多再换一只就是了,外头无主的下人跟野狗一样多。
就像方才见李侧福晋带着绿波跪在外头,绿波里头可没有穿什么羊皮小袄,冻得脸都青了,摇摇欲坠。看上去要大病一场。
谁会拿奴才当个人呢。
可主子拿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