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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照旧留十三爷在雍亲王府睡了夜,次日清晨两人又一起一顿早膳,才放十三走。
之后四爷就溜达到后院,去看心爱的小儿子了。
福宜生的雪白一团,如今眉眼长开些更是可爱。
自从有了百衲衣,福宜晚上爱哭,常咳嗽发热的情况也好转了些,四爷和年氏都很松了口气。
虽说按着满人的规矩抱孙不抱子,四爷并没有抱着儿子亲近,但他就着年氏怀里看了半日儿子,伸手都逗弄了会儿,面容上也带了些柔和宠爱的笑容。
春光灿烂如许,从窗外吹进阵清淡的花香。年氏抬头,看着屋外树海棠盛放的明媚,再看着屋内,夫君儿子都在身侧的温馨,只觉得心里幸福静谧,恨不得时光就停驻在这刻。
对雍亲王府来说,康熙五十八年,真是平和顺遂。
三月份,皇上巡行盛京谒陵带上了四爷,七月份往塞外蒙古出巡又带上了四爷,可谓是两桩意外之喜,毕竟这些年皇上都比较喜欢带着小儿子们出去。
四爷年轻的时候常跟着皇上出巡,后来大了就总被康熙爷留下配合太子监国的工作。
当然,现在是太子也没了,监国也没了。
今年四爷能跟着年两回都出巡,还是件很体面的事情。
到了八月份,弘时大婚,是雍亲王府第一次办晚辈的婚嫁大事,亦顺顺当当,热热闹闹。
大婚后,弘时就不住在前头的小院了,四爷安排他跟董鄂氏住在后花园后面一进的房舍。
雍亲王府里侍妾不多,围绕着正院都放得下。于是后头两进的院子,四爷在升王爷扩建王府的时候就做主,都先留着,以后给几个儿子和儿媳们住。
这样成年的儿子可以不经过后宅,从二门也能直接绕到后头自家的院落,也算是避嫌。
董鄂氏进门后,因晨昏定省的时候多了个真正的晚辈,大家的话题就更日常了,那些寒酸带醋的话也不好在晚辈前出口了。
真切看到弘时的媳妇,四爷的妻妾们才了悟:好嘛,我们已经升了辈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董鄂氏是晚辈,又是新妇,自然少眼寡语,多看少说。
她也守着规矩,凡事先侍奉弘时嫡母乌拉那拉氏,再侍奉李氏。
福晋向是喜欢懂规矩的女孩子,处下来倒是对董鄂氏没什么恶感,并没有因为她是李氏的亲儿媳而冷落。倒是李氏对这个儿媳妇颇有微词,更喜欢跟她沾亲带故的三阿哥妾室钟氏。
耿氏曾经跟宋嘉书笑道:“三阿哥也是个古怪的孩子,当时纳妾的时候还不太高兴,瞧不上钟氏的出身,摔摔打打的。如今正儿八经的媳妇入了门,满军旗董鄂氏,又是尚书的闺女,他该满意了吧。结果这才大婚个来月,他倒又不喜欢这个正妻,多奔着钟氏去了,你说怪不怪?”
宋嘉书摇头:“你忘了,咱们是见过这两位的,董鄂氏有些福晋的品格,钟氏却是温柔体贴款的。”
以弘时的脾气,自然需要人捧着哄着。就算起初有些芥蒂钟氏的出身,但跟董鄂氏一比,自然又变废为宝。
谁愿意取了个老婆像不喜欢的嫡母啊!
弘时立刻就扑向了对他全心全意奉承的钟氏怀抱。
只是董鄂氏出身实在好,大面上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弘时也只得常‘鼓励’自己去正妻处。
时看起来倒是贤妻美妾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
王府里诸人就这样安安生生过日子。
四爷仿佛是想开了,觉得儿子们好不好的,捂也捂不住,索性打发出去,管他们是骡子是马,自己出去溜去吧。
所以常派弘时、弘历、弘昼往外走动,或是给宗室长辈请安,或是参加勋贵之家的红白大事,甚至还让他们去郊外庄上看看春种秋收的,不叫他们只圈在府里读书和练习骑射。
这日,弘昼弘历从外面回来,同往凝心院来,给宋嘉书带回了她的老熟人,不,是老熟兔。就是当年在她院子里泛滥,后来禀明四爷,送去庄子上的那批兔子。
当时弘昼对着这批兔子流口水,如今终于能抓住它们及其后代宰了来吃,还挑了最肥美的几只带回来孝敬两位额娘。
宋嘉书带着怀念,让人做了椒盐兔腿。
男孩子出去交际,各处跑跑后,便肉眼可见的成熟起来,起码说话做事脱了稚气。
宋嘉书这些日子就常听弘历讲起外面的事儿:哪条胡同里有好的点心铺子,哪家店的花瞧着比王府里的也不赖,哪家铺子背后是谁的生意。
有时候也说说他三伯的字写的好,五叔家里蒙古的东西多,七叔虽然腿脚不灵便,但有次给他们表演了下射箭,水平也很不赖。
宋嘉书就看着弘历,当真像小树苗样茁壮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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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四爷本人来说,康熙五十八年也算是顺风顺水的,过得颇为顺当。
很快就到了十月份,京中温度骤然降低,都冷的人开始穿大毛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