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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苍白,还用了一点胭脂化开打在两颊。
寿嬷嬷在旁看着,笑的欣慰:“主子真好看。奴婢说不上爷那么多词儿,只好茶壶煮饺子,心里有倒不出来。”
年氏微微一笑:“嬷嬷打小照顾我,眼里只有我,才觉得我好看。”
寿嬷嬷叫年氏露笑,连忙道:“可不是这么说。莫说自打进了王府这三年见多了福晋夫人的,只说从前在咱们年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没经过见过的,大姑娘您的样貌,谁见了不夸?”
这一说顺嘴,连姑娘都叫出来了。
大姑娘……年氏用绢子擦掉掌心的胭脂,这颜色娇嫩明艳像是一朵新开的蔷薇,纯粹明亮,就像姑娘家的时光。
那时候她竟不知,嫁了人,哪怕是嫁了心爱的人,居然还会有那样深那样刻骨的伤痛。
她以为自己都要熬不过来了。
“主子?”听见寿嬷嬷小心翼翼的呼唤,抬头看着自己这位明明才不到四十的奶嬷嬷,头发都花白了,年氏从心酸里强撑出来一股勇气:总要撑过去的,否则爷会跟着自己难受,嬷嬷会跟着自己难受。
外头的人却指不定怎么看自己的笑话!
年氏的振作,让四爷自失了幼子来,一直郁郁寡欢的心情有所缓解。府里总算过了个不算极喜庆,但也平常安乐的年。
大年三十夜里,宫里要摆大宴。凌晨后,皇子们还得跟着皇上去拈香祭拜。
府里留守的格格们也都是按着往年的例,看两场戏,就各自回去守岁。
所以雍亲王府自家的团圆饭,就是初一晚上吃。
这时候的团圆饭桌,是每年唯一一次不分前后院,也不列左右席,而是所有人坐在一张大圆桌上的团圆席面。
今年因添了儿媳妇辈分的董鄂氏和钟氏,桌子上就显得更圆满些。正经儿媳妇董鄂氏给四爷、福晋布了菜,福晋就让她入座了。倒是钟氏,虽然有身孕,但还是跟丫鬟一起,给每个人摆箸倒茶后,福晋才点头让她坐了。
李氏看着腹内有气,还没开口,四爷的眼神就飘过去了,李氏及时悬崖勒马。
钟氏倒是没露出什么委屈的样子来,殷殷勤勤做完,然后才小心入座。
也没有仗着怀了身孕扶着腰表现下尊贵什么的。
耿氏从桌子底下戳戳宋嘉书,两人如今都不用语言交流,心灵交流就可以:看看,虽然是亲戚,钟氏又年纪小,却比李氏沉得住气呢。
儿子们都渐渐大了,更有成婚的三阿哥算是标准的大人了,四爷便命都换了正常酒,一起举杯迎接这新岁的第一天。
康熙五十九年到了。
——
席上。
见四爷十分关切年氏的身子,福晋就卡着宴席结束前,推说自己不舒服,早退了半刻钟,如此四爷顺理成章就去了东大院。
除了李氏酸了一句:福晋真是贤惠,别人都没话说,各自散了。
甚至各人散场之前,耿氏还大着胆子回了一句:“侧福晋是做婆婆的了,自然明白贤惠二字怎么写。我们还不知道哩!”说完撩起裙子就跑。
说耿氏撩起裙子就跑,真不是夸张——冬日大家衣裳都穿的又厚又长,外头还披着斗篷,耿氏方才边说话边已经抓住了斗篷和里头裙子的下摆,说完话不给李侧福晋反应的时间,抓着裙子嗖嗖就跑路不见了。
宋嘉书:佩服。
一转头,就对上李侧福晋恼火的脸。
果然,抓不到耿氏,看到一脸悠闲的钮祜禄氏,李氏怒火就发作了:“你们不是蛇鼠一窝吗?竟也有分开的时候,她跑得倒是快,怎么把你留下了?”
宋嘉书捧着手炉,一身正气道:“侧福晋这话,恕我不能领受。我与耿格格虽不如侧福晋位尊,到底也是雍亲王府的人,若我们是一窝蛇鼠,上头爷与福晋又是什么?侧福晋若是教导我,我固然要从,可若是如此对上不敬的话,我便不能领受。”
李氏被气了个死:“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也敢同我顶嘴?”
宋嘉书退后一步,她还真怕李氏更年期发作,动手打了她——这挨了打可就白挨,毕竟位份摆在这里,她不能上手糊侧福晋的脸。
李氏见她后退,以为她怕了,越发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不过是你儿子长大了,才出去见了几回人,被爷略看个一两眼,你便得了意!我告诉你,时日还长呢,可别先小人得志起来!”
宋嘉书边把手炉递给身后的白宁边道:“侧福晋说的有理,小时得意,大了未必就好,侧福晋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说完不等李氏反应过来这句暗讽‘弘时小时候得宠大了就失宠一直被四爷骂’这件事,宋嘉书也提起裙子就跑了。
白宁抱着小手炉跟着自家格格一溜烟也不见了。
李氏反应过来后,怒火滔天,对着宋嘉书的背影:“钮祜禄氏,你给我站住!”
宋嘉书自然听到了,然后,然后跑的更快了。
——
白南觉得,这个大年初一晚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