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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钮祜禄氏了。
又想着弘历这回险些被熊舔了去的事儿,所知者甚多,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七拐八拐传到钮祜禄氏那里倒不好。她虽稳重到底是做人额娘的,听了这个信儿只怕要吓病了。
四爷理了理桌上的纸张,命张有德亲在门口看好门户,然后自己带着苏培盛往凝心院去。
到了凝心院门口,发现门扉合的严严实实。
“大天白日的,关着院门做什么?”四爷负手问苏培盛:“钮祜禄氏报病了不曾?”
苏培盛忙摇头,然后殷勤上前推门,却发觉门都不是只关着,而是上了门栓的。
他刚要叩门,就听四爷道:“先不必叫门。”
苏培盛愣是从四爷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复杂:“抬头,看上面。”
苏培盛一贯是弯腰弯惯了的。做奴才的,眼睛都得习惯往下看,此时听四爷叫他抬头,才抬起头来。
只见越过门上看过去,只见院里的石榴树上搭着一架梯子,梯子上方还有一个人。
苏培盛定睛一看,好悬没坐在地上:那上了梯子正在伸手摘石榴的,不正是钮祜禄格格吗!
四爷方才一抬眼见到自家格格爬在树上,震惊不比苏培盛小,只是他绷住了,然后还非常理智的阻止了苏培盛叫门——万一惊了钮祜禄氏或者下头扶梯子的下人,闪了神,这么高摔下来可不是玩的。
苏培盛擦了擦额上瞬间冒出来的汗,然后跟着四爷一起,往院门下的檐处站了站。
然后就听钮祜禄格格的声音传来:“石榴都有裂了口的了,是不好再留。白宁,你跟白南找匹布展开接着,我摘几个熟过了的扔下去。”
白宁的声音听起来要哭了:“格格您先下来,明儿叫匠人上去摘。这树上这么多石榴,纵有些熟过了的,您也挑不过来啊。”
宋嘉书深处花木之间,伸手摘了一个石榴下来,心情十分轻快:“自然是挑不过来的,只是来都来了,还能空手下去吗?”
白宁白南无法,进去拿了夏日刚换下来的帐子展开来,留了小萝卜小白菜扶梯子,剩下的四个丫鬟,拎着四个角展成了一个大包袱。
宋嘉书把手能够到的熟石榴摘了几个扔下去,然后又稳稳的爬了下去。
她一落地,白宁白南都上来扒拉她的手:“格格的手没磨破吧!格格没叫树上的枝叶扎了吧!”
然后两人陪她进屋去换衣裳换鞋,白南还嘱咐:“白露把石榴收了,白霜你一会儿别忘了把院门打开。”
四爷在门外一应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抬了抬下颌,苏培盛连忙上前叫门。
——
宋嘉书给四爷递上茶,然后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不太相信巧合这件事——她刚下梯子,四爷这么巧就带了人接着敲门。
她更相信她爬梯上树被四爷看了个正着。
只是四爷偏生不提,跟往常一样进门,如常坐下喝茶。
四爷不开口,宋嘉书就更不主动提:无论什么理由也不是她爬树的借口。
四爷方才看信看的心情有些起伏,又回了两封信,还真有点累了。于是安坐着喝完了一杯茶,很是放松了一下,这才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钮祜禄氏,问道:“听说你院里结的好石榴,怎么不端上几个来尝尝。”
宋嘉书:尬笑。
好在四爷有正事要说,便颔首道:“你先坐。”
主要是怕女人禁不住事儿,一会儿听说孩子差点出事儿再吓住——这都是有先例的,从前李氏和年氏,孩子生病了就六神无主,夭折后则是失魂落魄。
既如此,还是让钮祜禄氏先坐下的好。
宋嘉书这才在榻上坐了。
四爷说的极缓和,而且先说明弘历并没被受伤,然后才慢慢说了弘历这回险些被熊扑倒的事儿。
见对面钮祜禄氏虽然脸色有点变化,但到底还稳得住,四爷便点头道:“总之,日后你若再从旁人那里听了消息,也不必惊慌,更不要觉得孩子跟在皇上身边受了委屈。”
宋嘉书点头:“爷放心,皇上肯带着弘历去射猎,是恩典,我虽是后宅女子,也明白轻重。”
四爷是怕她女人家,只知道心疼孩子,叫人糊弄了去,万一说出什么‘儿子可怜,只盼孩子平安,倒不如不在宫里,免得受惊’这种话,叫有心人传到宫里去,就是雍亲王府怨怼皇上,嫌宫里没照顾好弘历了。
毕竟钮祜禄氏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王府的一个格格,还是弘历的亲额娘,她的举止,传到宫里去,是会影响弘历的。
四爷再次觉得,钮祜禄氏是个明白人。
脸上就带了点笑意:“等中秋的时候,弘历能回府一日过团圆节,到时候叫他来给你请安,母子两人好生说说话。”
宋嘉书笑道:“不单我想弘历,弘昼更是想哥哥,已经问了好多回了。”
四爷满意点头:“嗯,到时候让兄弟俩也多呆呆,弘昼这孩子聪明数上倒是尽有,只是心性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