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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瞩目的焦点。
席上,诸人对他有关怀,有好奇,也自然有暗嫉,有挖坑,甚至还有明褒暗贬,甚至是捧杀之言。
宋嘉书俱是不开口,只是旁观着弘历将这些善意与恶意一一应对化解开来。
这孩子,像是一把经过顶尖铸剑师锻造的宝剑,终于绽放出独特的光彩。
不知他是天生的政治动物,还是跟在康熙爷这种皇帝身边日夜揣摩学习的缘故,弘历已经开始展露出政客为人处世的平衡谨慎。
起码这一晚上下来,他的话里没有任何能被人抓住把柄的地方。
四爷对此显然是满意的:在宫里的人,都是人精。没有人能确定自己时时刻刻比旁人聪明,能算准所有人事。那么谨慎便是最好的存活之道,弘历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是最张扬轻狂的时候,难得他有这样一份谨慎。
如此,在皇上跟前,起码能保自己的平安。
待酒菜撤下,下人们又送上瓜果和月饼来。众人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四爷便早早叫散了,然后特意指了弘历,让他去凝心院说说话再回前院。
弘历这个年纪,已经不能留在后院住了。
耿氏没有再如以往一样跟宋嘉书同行,特意留给母子两个单独的时光,还拎走了想继续跟四哥玩的弘昼。
——
凝心院。
母子两人如从前用过饭一样,准备在院里遛弯消食。
弘历这些日子陪伴康熙爷久了,常要伸手扶着皇玛法上下马或是龙辇,此时见额娘下台阶,也下意识伸手要扶住额娘的胳膊。
宋嘉书反笑了:“你入宫一趟,不但觉得自己是大人了,还觉得额娘是老人了不成?还得搀着走?”
弘历立马笑道:“额娘并不老。”他认真端详了半晌,才郑重道:“额娘跟几年前的样子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其实孩子小时候,虽然发自内心的依恋母亲,但并不怎么观察母亲,五岁前的弘历就是这样,他记得额娘怀抱和手指的温度,但却记不清额娘年轻时候的面容。
在弘历心里,五岁前只知道额娘是他最亲的人,他可以依靠的人。直到那一年额娘病重,他才惊觉自己有失去她的可能性。
那一年,他奔回凝心院来看到的额娘,与今日没有分毫区别。
他笑了笑:“这几个月,只要想着额娘,想着凝心院,儿子就觉得安心,觉得宫里的日子,也都好过了。”
宋嘉书眼睛有些热,喉间也有些发酸:所以在宫里的日子,到底还是不好过。
如今的紫禁城,可不是乾隆的紫禁城,由着弘历说了算。如今他不过是个王府阿哥,在紫禁城里是最低的主子了,靠得皇上青眼住在里头,又有旁人虎视眈眈,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呢。
可宋嘉书什么都不能说,对着皇命,除了谢恩,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能点头:“你放心就是,额娘一直在这里等你。”
母子两人边说边走到石榴树下。弘历也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不由道:“今年石榴熟的早吗?感觉都打完了。”
枝头上只挂着为数不多的石榴了。
宋嘉书点头:“正是呢,原本我想等着你回来打石榴,竟是来不及。”
弘历借着灯光约摸着数了数上头石榴的个数,然后道:“额娘,明早您帮我准备杆子和梯子,我上去亲手摘几个,带回去给皇玛法和和嫔娘娘,也算是一点亲手准备的孝心。”
说完又连忙道:“和嫔娘娘是皇玛法指了照料我的,儿子自然要记着,并不是……”
宋嘉书失笑:“怎么,还觉得额娘会吃心吗?”
康熙爷能记得指一位没有孩子的后宫主位照顾弘历,才见对这个孙子有些上心,不单单是拿他当看重雍亲王府的招牌。
弘历这才又笑了:“儿子只有一个额娘。”
宋嘉书听了这话,静默了片刻,然后道:“弘历,你进来跟额娘上柱香,然后就去前院吧。”
弘历难得从宫里回府一趟,又是经历了命格和被熊扑两件大事的,四爷自然更有话要耳提面命。
只是四爷这人,细心起来是极为体贴的,他硬是先叫弘历回来陪伴亲额娘,这会子他自己反在前院等着。
既如此,宋嘉书原也不准备留弘历太久。
弘历边顺从的跟着宋嘉书进门,边道:“额娘,自打我入宫,阿玛不是说了吗,将您的份例一应都提成侧福晋的。您要是想拜佛,不如正经请一尊菩萨来。”
从他儿时起,属于他的西侧间书房里,就一直摆着一个白檀木观音像。
与其说是观音像,不如说是个摆设,因为这白檀木雕刻的观音只有巴掌大小,很轻易的能拿起来。跟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处正经请的,设了神龛摆放,足有半人高法相庄严的神佛相完全不同。
但额娘似乎很信这个小的观音像摆件。
自打六岁的时候,他搬去前院念书,额娘就在这白檀观音跟前儿摆了个小香炉。不管他有了好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