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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畅春园而不在守卫森严的紫禁城,就趁机谋反了,此时皇玛法正在命人镇压;还有一种可能……弘历不想去想,但心里却知道可能性更大些,那就是皇玛法突然驾崩了。
如今这乱象,是为了将来的帝位!
弘历还来不及额宜苏说再多的话,就见对面的门也开了。
他与堂兄弘皙住的是对门,方才他没出来的时候,弘皙显然也是等在门内听信儿,只没有开门。此时见他开了门,弘皙便也叫人开门探一探外头的动静。
自然也有侍卫去‘劝’弘皙阿哥不要出门。
兄弟俩隔着夜色和兵甲的反光对视。弘皙的神色有些苦涩和古怪:弘历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
弘皙的苦涩在于,若真是皇玛法驾崩了——旁的皇子还好争一争,但原本的太子,原本此刻该名正言顺登基的,他的阿玛,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额宜苏也见到弘皙阿哥出来了,却不去给弘皙行礼,只压低声音对弘历道:“外面霜雪重,还请阿哥入内歇息,隆科多大人有命,必要保阿哥您的安危!”
弘历的眼睛收回来,落在额宜苏被冻得有些泛红却十分坚定的面容上。
别说畅春园了,便是在紫禁城中,隆科多这个九门提督都是负责全面安保的。若是有皇子谋逆,那额宜苏这个隆科多的心腹必会去干正事跟着平叛。如今这人却被派来只保护自己的安危,兼之方才额宜苏一见他就跪了,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这样突如其来的重视和恭敬。
弘历几乎要忍不住抬手按住自己狂跳的心:是阿玛,当是阿玛胜了!
这一夜,畅春园上下,没有人再有半分睡意。
——
而这一夜的雍亲王府,宋嘉书睡的很好。
且说宋嘉书的先知,有个比较大的问题:她知道历史常识,知道康熙只有六十一年,但令她苦恼的是,她不知道康熙爷的六十一年执政截止在哪一天。
于是从进了康熙六十一年,她就有些心神不宁。
自打弘历进了宫后,随着时间的推迟,她就越来越有种刀悬在头上的感觉。
甚至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要是自己就是那只蝴蝶呢,要是因为自己掺和了弘历的成长,以至于弘历没有变成历史上康熙爷喜欢的那样,皇位生了变动怎么办?
偏生她这个压力还不能露出来。
于是到了后半年,白宁白南都发现,自家格格每回用晚点的时候,都不再喝水用汤了,而是直接喝酒,是真·拿酒当水喝。
两人深深忧虑,觉得自打四阿哥入宫,格格思念过甚,以至于变成了个酒鬼。
对宋嘉书而言,喝酒却只是为了更好的入睡。
只不过她酒量实在太好,而她的库存里头高浓度的好酒有限,由不得她敞开喝,所以她只能日常用米酒代替茶与水,用量来取胜,每日喝上几碗,晚上略微带点微醺之意,才好早早入睡。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的夜晚,宋嘉书仍旧是喝了酒睡的,这一夜睡的很香。
不单单是她,这一夜,整个雍亲王府的后宅都没有被惊动,都只当是平静的一晚。
且说这一夜,四爷恰好的睡在前院的。隆科多的人快马加鞭,一刻不停从畅春园赶到雍亲王府叩门,顺利入了雍亲王府。
四爷从被惊醒坐起,到带人纵马出府,总共没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时候,可不是好好收拾换衣裳的时候!
他带了府里的亲卫长,而张有德和苏培盛都被留在了府里,按四爷的吩咐,守好府里的门户。
四爷又格外叮嘱了不许提前惊动福晋和年氏李氏等人,尤其是弘时。
一切消息的传递都要等直到畅春园的事情尘埃落定才行,不能从自己家里走漏了风声甚至出了乱子,那才真是要命。
于是雍亲王府的这一夜,似乎与往日的夜晚一样风平浪静。
唯有张有德跟苏培盛两个人,悬着一颗噗通噗通狂跳的心,睁着眼等天亮。
自家的主子,若能再进一步,他们这些奴才,也就是天底下最高的奴才了。但若是一个不慎退一步,主子是皇亲贵胄或许还有命,奴才们定然是要死了。
——
次日清晨,宋嘉书撩起帘子,只觉得虽没点灯,屋里也比往日亮堂许多。
果然,等她往窗边一看,就见外面一片茫茫雪色,映的屋里都亮了。
“昨儿前半夜只是小雪飘着,谁知后半夜下了好大的雪啊。”白宁递上一杯飘着清香的红茶:“今日也是怪了,要以往夜里下了这样大的雪,福晋早就派小太监们,各处说一声免了请安,今日却还不见人来。”
这样的雪,主子们走着去请安,万一滑一跤也不是闹着玩的。福晋不是在这上头苛待的人。
白南在旁倒热水,笑嘻嘻道:“那就是福晋处有事儿要吩咐吧。”
然后又跟格格汇报:“昨晚起初雪还小,后半夜大起来,我特意叫小萝卜把兔子都移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