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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了一顿。
反正现在两人已经不是平起平坐的四妃了,一个已经是太后娘娘,上下分明。
皇上想起太后近来的举动,也觉得安慰些,他已经不指望亲额娘多护着他了,别作弄他就行,只是他想到一事,不免就沉甸甸的。
于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坐在自己身侧的熹妃。似乎在安抚她,其实更像是在安抚自己。
“今日京外传回话来,应当是明日,最晚后日一早,十四弟就要到京了。只怕到时候太后娘娘见了他,心境动摇大悲大喜的伤身,你跟着皇后要多劝慰照料太后。”
一听十四爷要回来,宋嘉书的心也跟着沉甸甸起来。
太后娘娘好容易扑腾累了,没消停几日呢,怎么十四爷就要回来了呢。
——
且说如今先帝爷驾崩都一月了,十四爷还没到京城呢。
因康熙爷驾崩的时候是冬日,从京城到西北一路难免有些大雪封路的地段。哪怕康熙爷驾崩第二日,京里就有人传信往西北了,但等十四爷收到信儿的时候,京城这边皇上都登基两日了。
故而虽有‘皇上驾崩,天下缟素’的规矩,但边地人民群众碍于消息流通的速度,很可能京城人民都缟素完了,他们才收到信儿。再偏的地方,很可能皇帝都换了两年了,他们才知道。不是不敬,而是来不及缟素。
如今且把话题说回十四爷。
他骤然听闻皇阿玛驾崩的消息,整个人也有点崩,本想立马昼夜不歇奔回京城,结果还没动身,就迎来了镇国公延信。
这位寒冬腊月不顾过年直奔西北来的镇国公,是奉新帝旨意‘陪同’抚远大将军归京的。
同时还带来了任命年羹尧全权负责藏边事务的命令。
这给十四爷气的啊,他辛辛苦苦在藏边风餐露宿,顶着恶劣气候和刀兵血战了好几年,如今战事已毕,军事安稳,他甚至还带领藏地建立了办事处,结果一转头,皇阿玛驾崩了,自己的最高指挥权也没了。
他简直恨不得插翅膀飞起来,立刻回京去找新帝兼自己的亲哥哥理论理论。
但当十四爷看到延信总是盯着自己,而且反复催促自己赶快进京拜见新帝的时候,十四爷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我偏不!反正皇阿玛已经去了,我是赶不上见最后一面了,那我偏不听你这个新帝的指挥,何况你还小心眼的派人来监视我。这路,我还不赶了!
于是延信越传达圣谕,命十四爷即刻返京,不许再沿途会见其余官员,十四爷越要干。
把镇国公给憋屈的啊:虽有皇上的圣命在身,但他也不可能强迫十四爷啊。
十四爷跟皇上可是亲兄弟,别自己这会子做了恶人,回头十四爷进京跟皇上一和好,十四爷跟哥哥告个小状,皇上再把他给削一顿。
再者说,就算延信想做这个恶人,他的武力值也达不到绑了这位爷回去。十四爷是真能提剑砍了他的。
于是一筹莫展的镇国公也只得眼睁睁看着十四爷在路上会见了不少官员,以跟往年返京差不多的行进速度慢腾腾走着。
延信深觉自己差事要凉,为自身少担点责任,便把这些情况如实记录下来,一封封信函送到京城先报给皇上,顺便哭一哭自己的无奈:自己传达了好多遍圣意啊,无奈抚远大将军不肯听。
于是十四爷还没进京,皇上已经很生气了。
并不打算按着太后的殷切期望以及明示暗示,给十四也升个亲王啥的,反而准备狠狠镇压一下这个弟弟——亲娘他必须按着孝道敬着捧着,亲弟弟可不用了吧,长兄如父,自己本来教训他就是应该的,何况现在还有君臣之分。
此时,宋嘉书虽不知道外事,只听四爷提起十四爷的语气来,就觉得事情要不妙。
果然,次日十四爷归京后,事态朝着极为不好的方向狂奔而去。
——
且说皇上在景仁宫好好歇了一夜后,次日疲倦少了许多,自然疲倦带来的烦躁也少了些,说话语气也平和了些。
其实皇上并不是会随意处置下人,或是打死太监的人。冷脸和厉色只不过是他登基以来的习惯罢了。可奴才们并不知道新帝的脾性,主子一个皱眉,一个反感的语气,能吓得他们连夜要上吊。
就雍正爷这种常年‘朕不痛快’的气场,要不是奴才自尽会连坐家人,养心殿早就崩溃到自挂东南枝好几个了。
今日皇上的语气一舒缓,养心殿伺候的人都是热泪盈眶求神拜佛。知皇上昨夜是在熹妃娘娘处歇着后,就尤其想要来给熹妃娘娘磕头,就差给熹妃立个牌位了。
尤其是花房,在被皇上点头表扬过,又收到皇上亲笔勾选,为景仁宫添置的花木册子后,对景仁宫的差事就更是一百二十分上心。
以至于今日到景仁宫的匠人之多,把院子都占了一半。
花房的总管都亲自来了,只要熹妃娘娘路过院子,他就请一次安,然后卖力的亲自掘土干活,卖力到感觉要把自己也种到土里了。
然而宋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