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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如今又是这样了。
无论贵妃自己愿不愿意,内外命妇对她的态度,已经威胁到了皇后的地位与威望。
这是贵妃很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对年氏这样清醒明白的人来说,这些恭敬讨好,就像是火堆,一刻不停地炙烤着她。
所以贵妃才煞费苦心,把兄长送进宫的珍贵之物,挑了最好的先奉给皇后,其余的也都自己不留,分送给妃嫔,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对众人的尊重和友好。
宋嘉书也捧了一杯热茶,望着窗外树上挂着的寒霜道继续对耿氏道:“方才在钟粹宫里,你没瞧见吗?按着位份,自然是贵妃先选头面的样式,但她却只看了两眼就递给齐妃了,只说自己拿不定主意要再想想,只等众人都看完了,皇后命她先选,贵妃才选了两套简单的。”
耿氏想想方才贵妃选的头面样式,确实不是其中最出彩的。
宋嘉书示意在旁边听得有点呆了的白宁给两人添点茶,才对耿氏道:“再有,好歹也相处了七八年,贵妃的脾气你自然也知道些。虽然不是个暴脾气,但贵妃是很有点清傲气的。”
“刚入宫头一年的时候,隆科多大人家那位‘四夫人’言语上但凡有点挑衅之意,贵妃便要开口把她按回去。”
“但这半年来,年家的爵位和官职只有越来越大的,贵妃却极少再直接出言压制她了,只是不理会罢了。”
在母家的煊赫中,贵妃反而选择了低调,甚至有点低头。
她不怕旁人说她恃宠而骄。能得皇上的恩宠,尤其是与别人不一样的恩宠,对贵妃来说,是她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可她生怕别人说她一句:仗着家世而骄。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年羹尧年进京陛见,官员的行礼见于清史稿:蒙古王公和额驸阿宝见到年羹尧都得下跪。直隶总督李维钧、陕西巡抚范时捷等更是跪道送行。
第86章 冲突
且说就着一座昆仑冻石雕,宋嘉书与耿氏说起了,贵妃如今的为难之处。
耿氏想了想,也忍不住跟着叹气了:“照姐姐的说法,贵妃是有些难了。当着姐姐我也不怕说句真心话,只瞧着这半年皇上这般偏心年家的样子,真是让人……”耿氏一时没找到词。
宋嘉书及时送上一个现代精准的词语:“羡慕嫉妒恨是不是?”
耿氏拍手:“正是了,‘羡慕嫉妒恨’,这一套词儿说的准。可不是有时候是羡慕,有时候却又难免有些恨得慌嘛。虽然我也知道,年家不得了这些恩典,也轮不到我的母家。但看着旁人这样好的运道,有时候难免有点嫉妒。甚至忍不住想一想,别看他家旺的火烧火燎的,要是哪天烧糊了我也好看个热闹。”
这就是耿氏的实在之处了,对自己偶然升起来的恶意念头,也不避讳。
是啊,连耿氏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难免羡慕嫉妒恨,何况朝上这些大臣了。
不是宋嘉书说,朝堂上那些顶戴束冠的所谓‘大男人’们,心眼可不大。男人们在算计自己的利益时,天生就比女人更理性更仔细。女人有时候还会被感情情绪支配,混朝堂的男人却很少这样。
年羹尧如今居于多少人之上,就要招多少人地恨。
耿氏看着窗外深秋时节,花枝上连绿叶都不剩了,唯有松柏青青,难得发出了哲学的感慨:“哎呀,做人跟做花木一样难啊,要做漂漂亮亮的花儿吧,开一季就落了,这大松树倒是一年四季绿油油的,可又没意思,谁都不会去赏它。”
宋嘉书也转头往外望啊:且花木跟人一样,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有人倒愿意灿烂一时,不愿一生平淡,偏生没灿烂的机会。而有的人,便想安稳低调,却也被局势推着站到了最前面,与众人不自主的就对立起来。
宋嘉书觉得,要让贵妃来选,她必会选择长长久久细水长流陪在皇上身边。
如若贵妃能听到此时宋嘉书的心声,只怕就要引为知己。
此时她正蹙眉对寿嬷嬷道:“嬷嬷不必劝我了,我主意已定。”
只见寿嬷嬷急的脸憋得通红,连着白发都被自己的脸映的发红了,可见焦急:“我的娘娘唉,你怎么这么实心眼!连这件事都不争呢!”
“难得今年十一月大将军在京,等明年大将军回了青海,又不知得几年才能回来呢,再没这样好的机会了!”
寿嬷嬷早把屋内旁的宫人都撵了,只有她自己跟贵妃说机密话。
“且这事又不是娘娘去求母家的,是大将军主动提出来的,必是十拿九稳——这朝上还有谁比大将军更明白皇上的心?”
寿嬷嬷所说,乃是年羹尧要上书皇上,为七阿哥请命代祭之事。
如今已是十月份,待进了十一月,皇上又要选一位皇子去代祭景陵了。
礼部已然递上折子,请皇上择皇子。
年羹尧自然想着要推自己的外甥出头。
提前让夫人入宫传信儿给贵妃,是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