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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四年过去了,四阿哥也没从侍妾处弄出个儿子来,李荣保夫人已经深觉不易了。四年在寻常人家都该着急了,何况这位阿哥可是真有皇位要继承。
李荣保夫人不免忧虑:若这胎再不是儿子,女儿从生到安养又得耽误两年,说不得长子就会从侍妾处跑出来。
说起富察氏的身孕,宋嘉书也有些奇怪,据她所知,富察皇后所出的嫡子应当是二阿哥,并非嫡长子。
可如今富察氏都有身孕了,也没听重华宫还有侍妾比她怀的早,更不曾有阿哥出生。
宋嘉书只能理解为,大概是这十多年的相处,到底还是蝴蝶到了弘历一点吧。
因今年是在圆明园过年,富察氏等阿哥福晋也就都在圆明园中未走。宋嘉书见李荣保夫人全心惦记女儿,寒暄几句后,就让富察家的两位夫人直接去探望富察氏。
一时只有曹佳氏留了下来。
宋嘉书这两年与她见面多些,待她与待旁人不同,曹佳氏就很呈情:一来她母家已然败落,二来丈夫的爵位也被皇上夺了,若非还有儿子做四阿哥的伴读袭了王爵,她的京里只怕都过不下去。
有宫里的娘娘待她另眼相看些,曹佳氏在京中命妇间的来往也就多些体面底气。
于是此时曹佳氏又起身道:“方才跟着众人一起贺过了,如今我再单独贺一贺贵妃娘娘。”
说来,她第一次见到熹贵妃时,还是阴差阳错,雍亲王府福晋大约是看不上她这个包衣出身的王妃,就让侧福晋和格格来招待她。
如今一晃也这些年过去了,当年的钮祜禄格格,已经成为了如今的熹贵妃。
可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这位娘娘几乎都没有变化。
哪怕如今皇后病中,她是一人之下的贵妃,哪怕她的儿子是板上钉钉的储君,她还是那样谦和,对着方才来请安道贺的内外命妇只是笑谦道:“还未行册封礼,如今也没有一杯酒水请诸位夫人们吃,只好请你们先把这道贺攒着了。”
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性情,才能陪着当今皇上一路至今。
宋嘉书见曹佳氏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出神,就举着手帕笑问道:“怎么了?可是坐一日妆容花了?你要看见就早告诉我。”
曹佳氏忙道:“并没有,臣妇只是看着,娘娘怎么这么多年不老呢?”
宋嘉书不由笑道:“怎么不老?这是逢年过节的大妆,胭脂水粉将整张脸都盖着,才显不出来。”说完伸出四根手指头:“过了新年,到今年,我也是整四十岁的人了。”
从前不管是三十八还是三十九,宋嘉书统称自己为三十来岁,然而过了今年,再不是三张的年纪,宋嘉书还是很给自己建设了一下心理的。
每日对着镜子,也认真按摩涂太医院配的天然护肤品,还会每天亲自检查自己的头发丝有没有变化。
白宁看了都觉得好笑:“娘娘多年来最重保养,又心性开阔,从不生闷气,且这些年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如何会老呢?看上去还是跟二十多岁似的呢。”
此时曹佳氏也笑道:“娘娘别自谦了,臣妇也不是只见过您正日子大妆的样子,素来娘娘打扮清减的时候也见过呢。”
作为两个年岁差不多,且都善于保养的女人,宋嘉书和曹佳氏还交换了一下自己常用的方子。
曹佳氏出身曹家,当年曹寅还在的时候,在江南那真是过得公主一样生活。
且江南有许多前朝就存在的世家大族,历代传下来的保养秘方,跟京中宫里还真不太一样,这一交换,两人都觉得受益匪浅。
交换完毕保养之法,宋嘉书日常关心起了曹雪芹。
她用的法子也委婉:“福晋曾将你阿玛的诗词与我瞧过,实在是喜欢,想是你家里有这等文采精华,不知后辈还有无作诗作词作文?”
曹佳氏想了想便道:“就是娘娘从前问过的,有个名霑的侄子。他虽庶务不通些,但年岁渐长,倒也有为家里出力的心思。如今会写些戏本子送去给戏班子排戏补贴家用。我们明着不敢帮衬,私下里倒捧一捧他写的戏,也让家里日子好过些。”
如今京中闲散宗亲是越来越多,又不似前朝,皇室子弟可以出京去领封地,大清的黄带子红带子全都得圈在京里,无旨意不小心溜达出京城都视为大罪,所以只能憋在家里养鸟养花看戏。
有王孙公子做票友串串戏文,唱两句都无所谓,自然写戏本子也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曹佳氏就说了。
刚说完就见熹贵妃眼前一亮:“真的吗?快告诉我是哪些戏文,宫里便一时不能排演新戏,也可先读读过瘾。”
看不到曹大家的红楼梦,先看看他少年时代的戏本子也好。
曹佳氏就应下下回入宫一定给娘娘带几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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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喜庆,在宫里常见,在圆明园却还是头一遭,处处格外精致。
但皇后所住的院落宫人们依旧静悄悄,也不敢穿红着绿;连着院落中的树上也依旧是光秃秃,没有绑以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