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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生了一场重病差点救不回来后,他那么骄傲的姐姐第一次低下头,卑微的去求主母,甘愿将以后制作的所有机关上交,换的他们在杨家的一席之地。
    可仍然有人不肯放过他们,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偏偏长了一副妖孽惑人的模样,两个嫡兄给他下了勾栏院里下作的药,想要侮辱他,辛亏姐姐及时赶到,拼死护住他。
    可这没什么用,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主母嫉恨他勾引兄长,瞒着冷漠不管事的父亲,将他卖进了以色侍人的青衿阁。
    杨千衣伸了一个懒腰,欣赏着镜中那张雌雄莫辨,至柔至美的面孔。
    所以说啊,命运虽薄待他颇多,可上天总算厚待了他一回。
    昔日帝王救他于水火,那一纸让杨家上下惊叹不已的复杂设计图,暗中扶持姐姐实现抱负,以女子之身登上家主之位,所有的恩情,都值得他们两人铭记终生。
    杨家能成为王上手中的一把刀,何其有幸。
    昔年,纸醉金迷的消金窟中,帝王看着狼狈的他,如玉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抬着他的下巴,吐出的昆山玉碎的那一句“孤甚喜之。”他记了许多年,曾经被厌恶恨不得毁容的容貌,也开始被他珍而视之。
    就这样怀着对帝王的思念,没有娶妻成家,过继了同族的一个孩子,他活了许多年。
    熬到昔日同僚都接连逝世,膝下子孙环绕,他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将帝王的画像丢入火炉中焚烧殆尽。
    王上,您交于我的事,千衣都已经乖乖做到了。
    莫亦冥:
    时间追溯到他七岁的时候,他其实就特别讨厌离忧,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情绪名为嫉妒。
    也许刚开始分魂的时候,他也曾为之开心过,期待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他长大,毕竟他们两人比世间所有的关系都要亲密无间。
    后来,这种感情就慢慢变了质,原来,他们虽是同为一人,命运际遇却也是截然不同的。
    他嫉妒离忧能无忧无虑的长大,他虽然心智不全,可是太乖了,习书作画方面极有天分,族中所有的人都愿意哄着他。
    他羡慕他不用在尚是孩童的时候,半夜里拼死训练,羡慕他不用每次醒来后都要忍受毒虫撕咬之痛,羡慕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承受,快乐无忧的长大。
    他杀过许多人,手上染的血再也洗不干净了,心早已黑的没边了,而离忧依旧是纯白净澈的一张白纸。
    这种羡慕嫉妒的情绪在离忧进宫之后达到了顶峰。
    他们本就心意相通,离忧进宫后他便不能随意出来了,他躲在身体里,透过离忧的视角日日看着帝王,感受着他对帝王的喜爱日愈加深。
    暴虐嗜杀的帝王,却只对他一人展现偏爱和独一无二的温柔,他嫉妒极了。
    时间久了,谁不会在这种情意中沦陷呢。
    他也会。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受到了离忧残留的感情影响,他才会对帝王产生旖旎心思,等他明白后,那人已经成了一统后天下的新帝。
    那日在金銮殿上,他看着高居王座上的那人,众臣俯首而跪,选择悄悄退下,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却也释怀。
    他差点害死了他,不求他能原谅,可是能亲眼看着他万事顺遂,依旧高高在上,也是心满意足的。
    后来巫家因为参与谋逆一事,被抄家贬为庶民,没了权势和富贵,也困不住他这一把剑了。
    他终于获得了自由,能走遍了千山万水。
    离开京城后的不久,一直沉睡灵魂马上就要消散的离忧,意识苏醒了,他已经从昔日那种崩溃致死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他隐约明白,原来帝王曾经给与离忧的温柔和偏爱,从来都不是假的。
    在那样自顾不暇危机四伏的处境下,哪怕知道身体虚弱的原因是因为离忧,即使在后来帝王失忆后,他都依旧对离忧温柔以待,更是出手驱散了离忧灵魂所带的业障,保护他意识不被自己吞并。
    他真的嫉妒极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没有再对离忧动过吞并的心思。
    后来,朝政大变,帝王权力被架空后,他们去了帝宫,远远地看过帝王一眼。
    那个和他有着同样的面容,沉迷于声色犬马的人,不是他。
    两人亦敌亦友,相伴着游遍千山万水。
    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要待上半个月,等离忧画完一副画后,便启程去下一个地点。
    这些水平极高的画作流传到后世,成为研究当时地理环境的重要资料和文学艺术作品。
    没人知道,被后世赞誉为书画大家的离忧公子,一支笔画遍世间景致,一双足丈量山河大地,初心也只不过是心死之后,想代替爱人,看遍千山万水。
    死前,莫亦冥只遗憾。
    何时,他才能以自己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唤他一句九仪。
    羽先生:
    他被后世誉为慕国开国功臣,历史上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辅佐慕元帝开拓慕元盛世的功勋。
    从早年家贫,常从人寄食的落魄贵族后人,成为权倾朝野世人爱戴的相爷,他这一生波澜壮阔,也曾大起大浮。
    他祖上也曾是有权有势、名震朝野的家族,因为门下子弟行事嚣张无礼打伤了微服私访的先帝,被抄家贬到了西北的乡野小镇。
    西北环境恶劣,又处于两国边界,常年战争不断,到了他这一代,仅剩了他一家三口,穷的连饭也吃不起,所幸还有几箱子书供他拜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