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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他,但又不是那种在乎。
对,不是那种。
两年前成绩单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名字,就注定她会对他另眼相待、耿耿于怀,而相处越久,越发现他是一个复杂又神秘的人,就像……物理课上柴老师提过的黑洞一样,他就像一个黑洞,充满未知而又具有吸引力。
而不巧,她好奇心旺盛,正是一个喜欢探索未知的人。
但韩应却突然逼近她,一张放肆不羁的俊脸在她面前放大再放大,在危险的距离时突然停住,她听见韩应懒散的声音:“怎么着,你喜欢我啊孔夫子?”
孔见青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跳动得十分欢畅,她不知道哪来的劲儿,突然狠狠地推开韩应,冲他吼:“我喜欢你全家!”
韩应没留神,险些被她推了个趔趄,他扶住墙站稳:“孔见青你他妈……”
孔见青吓了一跳,瞬间气短下来,小声说:“你,你没事吧?”
韩应没搭理她,冷着脸大步往前走。
她含恨追上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有啊,我刚才还没说完呢。”
“韩应……”他突然停住,孔见青一个没注意,一头撞到了他肩上,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人的肩膀,是石头做的吗?
她捂住额头缓了好久,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因为身边好安静,韩应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退后一步,抬起头看他,却见他正靠着墙,目光冰冷,一如回到了当初他站在讲台上,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孔见青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一下,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不想问了。如果那些是韩应心里的禁地,那她以后再也不会触碰。
只求他……
“韩应,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我以后永远都不问,成吗?”
“孔见青,你就对我这么好奇啊?”他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嘲讽,却又不像在嘲讽她。
孔见青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好奇了,真的。”
韩应没搭理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不止好奇,你还想当救世主,是吧?想探究一个问题少年阴暗的经历,然后像一束阳光一样照亮他的心房?什么年代了,还玩八点档肥皂剧这一套呢?”
“不是……”
韩应嗤笑一声:“我这人吧,不爱跟人倾诉,也不适合有朋友,懂了吗?”
不懂,我不懂。
孔见青没有说话。
韩应见她不说话,早没了耐心,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咔哒”一声,昏暗的巷子里有金黄的火苗跳跃了一下,转瞬消失后,能看见烟头橘色的光一闪一闪的。
韩应吐出一口烟:“我也不需要人拯救。”
这一刻,孔见青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他是韩应,哪怕成绩在班里吊车尾,哪怕他抽烟打架谈恋爱,被学校开除,险些没有学校愿意收他,哪怕班主任看不上他,哪怕别人提起他时都会感叹一句“伤仲永”,但他依然是韩应。
骄傲的、不羁的、放肆的韩应,绝不接受任何同情、怜悯、帮助的韩应。
她对他绝无恶意,可是她紧追不舍的探究、欲言又止的劝诫和跃跃欲试的所谓“拯救”,就已经是对他的侮辱了。
“韩应,对不起。”
韩应笑了声:“噢,再补充一句,我也不需要什么道歉。”
我知道了,你什么都不需要,你现在只需要我消失在你眼前。
孔见青低头一步一步地沿着小巷走,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在昏暗的路灯下被拉长,变短,再拉长,她忽然觉得,可能以后自己就不再是韩应的朋友了吧。不,或许她本来不是他的朋友,韩应说了,他不喜欢有朋友。
一厢情愿了啊,孔见青,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当郭嘉民来找她,说“你和韩应关系好”的时候;当于瑶被韩应冷冷地拒绝,物理是韩应唯一肯写的作业时,她心里涌出来却又被她刻意压下去的喜悦和得意,在这一刻全部化为苦涩。
孔见青,韩应从来都不需要你这个朋友,是你需要他,需要这么一个长得帅、聪明、有个性又难搞的男生独独跟你“关系好”,以满足你不能见人的虚荣心。
她觉得自己像个灰溜溜的老鼠,就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勇气。
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她刚回到卧室准备写作业,突然听见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徐雅菁接了电话:“是苗苗啊,找青儿?嗯嗯,她到家了,放心吧。”
孔见青愣了一下,虽然她是拿苗苗当借口和韩应出去吃饭的,可是苗苗怎么会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到家了啊?
而两条街以外的一条小巷里,韩应靠着墙站成了一尊雕像,他的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却许久也不见他抽一口。
直到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小巷的寂静。
听筒里传来姚海峰跳脱的声音:“应哥,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