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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4

      全都顺着他的心意来,再加上两人足足有三个月没有如此肌肤相亲,于是整场欢.爱便愈加一发不可收拾。干柴烈火之间,不知道是不是韩应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晚的孔见青有点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异常,他此时已经全无心神去思索。两人从浴室转战到卧室的床上时,韩应的眼底都红了,只想把她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放肆寻欢。
    最后一切终于平息,孔见青觉得自己已经化作了一滩泥,真是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眼皮也沉得很。
    身后紧紧搂着她的韩应,气息也终于平静下来,后渐渐绵长。
    过了一会儿,她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觉得身后一空。她困得紧,眼睛便仍是闭着的,而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模糊判断着,似乎是拉开床头抽屉的声音,韩应在其中翻着什么,然后有很轻的颗粒碰撞声,哗啦哗啦的。
    昏暗中,背对着韩应的孔见青蓦地睁开眼睛,困意就好像被人瞬间抽走,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旁边又有动静,应该是韩应在观察她是不是睡着了,她赶紧重新闭上眼睛,把呼吸声放轻。
    韩应没有发现异常,拿着东西很轻地出了卧室。
    孔见青竖着耳朵,听见外面响起烧水的声音,这才坐起来,没有犹豫,轻轻地拉开了韩应刚才拿东西的抽屉。
    哪怕对其中的东西早就有了猜想,但是在真正看见的时候,她的心仍然狠狠地疼了一下。
    七八个药瓶耀武扬威地摆在里面,看得人触目惊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其中一只,就着床头的夜灯仔细去看上面的英文说明。然而她的英文水平虽然不错,却也看不懂上面晦涩复杂的专业名称和词汇,她正想拿出手机搜索一下,忽然看见一个药瓶上的关键词——AntiDepressants。
    AntiDepressants,抗抑郁药。
    钟先生下午对她说的话言犹在耳:
    ——当年韩应爸爸入狱、妈妈过世,他刚来美国的时候,精神一度崩溃。
    ——他开始沉默寡言,吃不下饭,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我和他舅妈带他去看了精神科,诊断为重度抑郁。
    ——有半年的时间,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见人。
    ——他是高考状元,又有含金量很高的竞赛奖项傍身,美国有很多大学都给他发了offer,包括MIT。但那时候他的精神状况太糟糕了,根本无法入学念书,只能休学一年,直到第二年才开始念大学。
    ——所幸他没有放弃自己。他一直都按时吃药、积极配合治疗,念书以来病情已经好转了大半,现在几乎与常人无异。只是药还需要继续吃着,直到他完全治愈的那一天。难道你没有发现他一直在吃药吗?
    钟先生对她说:“难道你没有发现他一直在吃药吗?”
    41.多少年
    她没有发现,她竟然没有发现。
    回想起三个月前,她与韩应刚刚和好,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分离的日子……难怪韩应每晚都把她折腾到不行才肯放她睡觉,每次一结束,她的眼皮重得根本睁不开,不出三秒便能入睡。而她睡着以后,韩应都在做什么呢?
    原来他每天都会趁她睡着的时候吃药。
    钟先生告诉她,韩应现在的病情已经很轻了,几乎与健康的人无异,只是药还不能断。
    幸好幸好。
    庆幸过后,她的心头又涌上莫大的酸楚——
    钟先生在说出“所幸他没有放弃自己”、“病情已经好转了大半”的时候,语气里是欣慰和庆幸。可这只是现在的结果。
    孔见青想都不敢想,曾经那一个个寒冷似冰窖、漆黑不见底、痛到无法呼吸的深夜里,他到底是怎样一遍一遍地崩溃,崩溃之后,又是怎样把四分五裂的自己一片一片地粘连起来?
    他已经陷进了痛苦里,皮肉血骨都与之相连,要从中剥离开来,不可能不经受一场蚀骨之痛。
    可他必须自救。
    韩应,那个时候,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昏暗的房间里,孔见青紧紧攥着药瓶,搂住被子无声地痛哭着。
    哪怕是四年前,她以为韩应弃她而去的时候,心都没有现在这么疼。
    她明知道韩应现在已经好好地在她身边了,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那时候,他拒绝自救呢?再如果,他自救失败了呢?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
    可她哭也不能哭得尽兴,因为她知道韩应就在房间外面,随时可能进来。于是短促地哭了一阵子,她便拼命拿手去擦止也止不住的眼泪,哽咽着努力深呼吸、平复情绪,然后躺回到被子里将眼睛闭上。
    不一会儿,韩应果然回来,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按灭了夜灯,从后面将她搂进怀里。
    孔见青动也不敢动,她的气息还没有彻底平复,眼角也还挂着泪,不想被韩应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