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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审视着,那一双纤纤玉手,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锋利的勾爪,就如同鹰爪子一般。
    沈烟顿觉天崩地裂,呼吸困难,她开始上上下下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搜寻着变得不一样的地方。掌心触及脸庞时,冷汗霎时湿透了衣衫,额角的汗滴像小溪般汇聚,流淌。
    这毛茸茸的触感是什么?
    左顾右盼间,她发现了一口水缸,她狼狈不堪地爬起身,不安地挪动脚步,宛如等着宣判死刑的重犯,那口水缸便是一纸判书。
    终于,她碰到了缸沿,两爪随即无力地攀住,她探出僵硬的脖子,随着水面上逐渐映出的倒影,她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的左脸,竟长出了绿茸茸的皮毛!惊惧交加的眼眸,骤然盈满泪水,她惊声尖叫,疯了般撕扯着脸上的皮毛。
    淋漓鲜血混合着泪与汗,像雨点一般洒落水面,皮毛片片扯落,但顷刻又被重新覆盖,变得愈发浓密茂盛。利爪不若人手方便,除不尽绿毛,却反勾得自己钗横鬓乱,抓痕连连。
    终于,她绝望地委顿在地,浑身脱力般地一动不动。渐渐地,人声鼎沸,逐渐向这里聚集,她心中一慌,陡然想起要逃,却正好被堵在了大门口,众人瞧着她这副鬼样儿,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还是几个壮汉胆子大,率先出手擒拿,众人这才发现这骇人的妖女也不过如此,轻易便被拿下了。沈烟被五花大绑,在更夫的提议下,被架上了木桩,只等着县令大人亲临发令,便要烧了这祸害。
    那县令见得此景,哪里还有审讯的心情,骇得立马下令行刑,恨不得沈烟立即消失了才好。衙役们得了令,举起火把便要丢向干柴。这时,李叔和兰嫂得了消息,急匆匆赶到现场,穿过人群,挤向中心,高声喊着“冤枉”。
    沈烟听见熟悉的声音,极目远眺,终在人群里看见那吃力“游”向她的两人。
    沈烟朗声道:“李叔,兰嫂,你们怎么来了?”
    兰嫂一听这声音,眼泪就出来了:“真的是小姐啊!”
    李叔亦是老泪纵横:“小姐怎会变成这样?”
    兰嫂一擦眼泪,使出干粗活的蛮力,硬是拽着李叔挤出了一条道儿来,二人挤出人群,却叫衙役拦下,呼喝着回去。
    二人看清了小姐的模样,竟不觉害怕,双双哽咽着跪在县令大人面前,大呼“冤枉”。
    兰嫂一口咬定自家小姐是中了妖法,望县令大人明察。李叔更是将小姐平日种种良善之举,一一罗列,号召街坊邻里为她求情。
    然而,没有人相信他们,更夫的一面之词,面前的亲眼所见,都比两位忠心的奴仆要可信得多。他们对着县令磕头,对着街坊呼救,只是徒劳。县令烦不胜烦,将二人视为妖女同党,命令衙役将二人收监。
    沈烟闻言大急,不忍他们继续如此,当即含泪扛下一切:“够啦!人是我杀的,我就是妖怪,你们烧死我吧,一切与他们无关!他们受我蛊惑,才为我求情,说到底,也只是可怜的无辜之人。县令大人公正廉洁,爱民如子,怎会让自己的子民蒙冤入狱,若然如此,以后这宛城百姓,还有谁肯信服大人?”
    沈烟目光炯炯,寥寥数语掷地有声,明明形似妖孽,但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直让县令心虚腿软,当下也没心思同“刁民”计较,直接命人点火,速战速决。
    烈火遇上干柴,很快便燃了起来,风助火势,火借风势,火苗越烧越旺,渐成熊熊大火,滚滚浓烟直上九天。
    李叔和兰嫂见救助无望,皆哭得死去活来,瘫软在地,险些背过气去。
    沈烟被困火海,没有恐惧,没有哀怨,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是灾星降世,天生不祥,无论怎么躲,都是躲不过的,所以,她早就料到了今天。只是,她不曾想过,是以这副模样,葬身于火海,原来,这就是她的结局啊。
    火焰的温度不断炙烤着她,浓烟呛得她咳嗽连连,眼睛被熏得睁不开,在被烈火焚身前,她会先因窒息而死吧?
    她脑海里,其实有很多疑问,比方,为什么仙儿要这样对她?比方,李叔和兰嫂见到她的样子,为什么不害怕?又比方,去了另一个世界,是否真能与家人团聚?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一个人,她第一次想念,除了至亲以外的人,好吧,确切地说,他不是人,而只是一只狐狸,一只又狡猾,又自恋,十分不正经的狐狸。
    她疲累时,他主动捏肩捶背,倒茶递水,即便她再三拒绝,他也乐此不彼。
    她郁闷时,他撒娇卖萌,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就差露出尾巴对她摇摆了。
    她生气时,他心急如焚地认错解释,不怕她打他骂他,就怕她不再理会他。
    她误会时,他说什么也得黏着自己,直到冰释前嫌,才肯放心离去。
    她饿了时,他洗手作羹汤,为她将佳肴奉上,看她慢慢吃下,满足地对她微笑。
    她其实,很喜欢他变成小狐狸的样子,那柔软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