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从洞内出来，正好和武大碰了个照面，对方见他面色不悦：“怎么了？”
    “没什么，大哥我想去休息了。”小四转身去了隔壁的帐篷。
    武大剑眉微皱，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帐篷内瘦猴蜷缩在被子里冻的只哆嗦，见武大拎着酒，上前拽过来打开猛灌了两口，感觉到身子暖和才看向身边的人：“大哥怎么啦？”
    武大脱下外衫坐在一侧，临时搭建的帐篷，没有床只能坐在枕头上：“刚才见小四了，他一直在外面，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看着脸色不好。”
    瘦猴想来和小四关系不错，听到是小四的事，也做了起来：“大哥没问？”
    “问了，他说没事。”武大叹了口气，以为这次的事大家都不齐心，她现在有些后悔，不该下山。
    瘦猴明白大哥的难处，也叹了口气：“小四是咱们中学问最好的，又懂医，能和咱们在一起本就是稀罕事，这么多年了，他若是想来开早走了。”
    “是啊。”武大点点头，他不是不信任小四，是小四太优秀了，根本不像土匪，但是遇到他的时候，他饿的皮包骨头，就叼着一口气。
    武大把人带回寨子，用老山参补着，调养了一个月才好起来。
    一转眼也七八年了，他也没说走，只是老老实实的给寨子里的兄弟看病。他们打家劫舍的时候，小四就下山，给山下的百姓免费看病。
    就像悬崖上的两条绳索，没有交集，却相安无事的在一起。
    大家对小四又敬又怕，这种不念不声的人，就怕有什么别的心思，还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四的医术让寨子里的人折服，人品更是没的说。
    这才是武大最难受的，他觉得他坑了个好人。
    “行了大哥，小四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哪天想通了就没事了。”瘦猴大大咧咧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正在两人喝酒的时候，门帘子被挑开，见到来人两人一愣，瘦猴随即嘿嘿一笑：“小四，你怎么过来的，可是也馋酒了。”
    小四嗯了一声，蔫不声的坐在一侧。夺过瘦猴手里的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
    两人一见，这是有事啊。
    待小四放下酒瓶子，才又递给瘦猴。
    瘦猴摇了摇酒，白了对方一眼：“你也忒能喝了，你们等着我在去弄点。”说着挑帘子出了帐子。闪了出来，回头嘿嘿一笑。
    他就知道小四和大哥有感情，和寨子的兄弟也有感情，他哪有那些花花肠子。
    大哥嘴上嘟囔可心里对小四喜欢的不得了。
    瘦猴叼着根草，直奔胡二的帐篷。
    帐篷内，小四不说话，武大也闷着，最后实在闷不住：“你咋啦，有话就说。”
    小四苦笑的看着对方：“大哥是不是早就想问了？”
    武大挠了挠头：“我就知道你是我兄弟，这么多年，我早把你当成我亲弟弟了，你心里有事，我知道你不说是怕我担心，可你让我猜更难受。”
    武大曾经有个弟弟，在两人还小的时候，便被人贩子拐走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最后闹饥荒，村子都没了，更找不到人了。
    遇到小四的时候，武大心里一惊，感觉这就是他的弟弟，他想象中的弟弟就是能识文断字，心地善良，行医救世。
    不像他五大三粗，大字不识，遇事就知道用拳头解决，莽夫一个。
    小四摩挲着手里的酒瓶，半晌才说道：“大哥，今日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救她，救完她在把她推进深渊，那何必又要救她。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武大一拍大腿：“那人胡说，你就她是你的事，她死不死是她自己的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小四低笑：“大哥，说的似乎有道理，可那人说的也没错，我一边救她一边把她送到刀口下。”
    武大虽迟钝可脑子还算好使，这会子听明白了：“可是洞中让你医治的女子？”
    小四点点头。
    武大这会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帐内一片安静。
    “瘦猴也问过我，现在收手，可咱们若是得罪了那头的人，寨子的里兄弟都得死。”武大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是大哥，以往咱们只是打家劫舍，不曾伤人性命，现在看着花一样的姑娘，还未及第便惨死，日后怎么面对咱们的妻儿。”
    武大身子一颤，妻儿？他都不曾想过这些。
    “难道大哥不想为武家留个根苗？”小四质问道：“还是说大哥想当一辈子的土匪？”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武大带着几分无奈。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想过，寨子日后该如何，可每每想到手下这群人没有一技之长，唯一能存活的便是这身功夫。
    这么多年的习惯怎么能说改就改，到时候多年的兄弟闹翻了脸，说出去都丢人。
    小四看出大哥的难处，劝诱道：“二虎从宫里抓来的人，大多都是宫里娘娘的侍女，特别是我昨日医治的那位，气质堪比世家小姐，我猜她应该是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武大听到这两个字，眼睛瞪的溜圆：“那这事岂不是捅到皇上那了。”
    小四点点头：“我担心的便是这个，到时候那头的人把脏水扣到我们头上，让咱们寨子里的人当了替死鬼，岂不是冤枉。”
    武大听完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若真如此，事情可就难办多了。
    半晌，武大才开口：“你觉得这事怎么办？”
    小四清秀的眉眼紧皱，眼睛看先远处，少倾才俯身在武大耳侧说了一句。
    “你觉得可行？”
    “大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可若是……”
    小四见大哥有些犹豫，冷声质问：“难道大哥想让寨子的兄弟都无家可归。”
    “当人不是。”武大斩钉截铁的说道，随即眼神定了定，似乎在下什么重大的决定。
    半晌，才说道：“好，这次听你的。”
    小四点点头：“大哥你放心，这件事我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