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王硕把一个酒杯放在刚子面前。
    “这个味儿怎么和果汁似得。”刚子擦擦额头上冒出来汗，酒吧的空气挺闷，空调打的也不够低。
    “感觉怎么样？”王硕看了一眼脸色潮红的小年轻。
    “哈哈，原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简直太爽了，就是没准备，要不然我能说的更好。”刚子激动的不能自抑。
    他喜欢看别人说脱口秀。
    以前是看国外的比较多，偶尔一次和同学来了酒吧，看了脱口秀表演，就经常跑过来看。
    却从没有想到自己也可以站上去说。
    “搞it的、研究化工的都上去说，这玩意儿没啥难度，不过想说的好了，把这个当成职业很难。”
    王硕有种感觉，他说很难，并不会吓退这个少年。
    就像当初他学调酒一样。
    在网上看到视频，觉得简直酷毙了。
    于是不顾父亲的苦劝然后吊起来鞭打，毅然决定退学去学调酒。
    “我能明天还能上去说吗，硕哥，你和这老板熟不熟，帮我说说呗。”刚子充满期待的说道。
    至于王硕说的难，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看来你对自己的本事还真是一无所知，”王硕啼笑皆非，他拍拍手：“有谁觉得这个小兄弟说的好，请他喝杯酒吧，十八岁了，是个小爷了。”
    酒吧里瞬间就有四五桌起哄，吵着说他们请。
    刚子转过身，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终于能够发现这些陌生人眼中对他的赞赏。
    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曾享受到的赞赏。
    “瞧见了吧，不需要我去找老板说，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待会记得去找老板要你今天的工钱，坐角落里那个穿练功服的就是老板。”
    角落里的酒吧老板看到刚子看过去，举杯示意。
    刚子觉得今天就像是做梦一样。
    似乎片刻之间，他就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可以和这些大人平等交流的人物。
    “回去多想想，咱们这边脱口秀发展不过四五年时间，整个首都地界全职脱口秀演员也不超过十个，你刚才见到的那两个也是兼职，偶尔玩一下，只有圈子，没有产业，挣不来钱。比起欧美三百多年的历史沿革、成体系的商业化运作可谓天壤。”
    王硕并不想蛊惑一个高考落榜生去做脱口秀。
    感觉比调酒更没前途。
    调酒至少不需要什么文化。
    而说脱口秀，你肚子里得有货，不然别人在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时候，你就只能说加油。
    或者你可以说奥利给。
    王硕很好奇刚子第二天会不会过去，所以第二天他还是去酒吧做兼职了。
    刚子果然去了。
    早早的就去了。
    坐在一个空桌上点了一杯酒，埋着头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写着写着偶尔还哈哈的笑出声。
    他又登台去了。
    表演比前一天更好，全场气氛更加热烈，不断地有人喊刚子再来一个。
    两个来的晚了一些的脱口秀演员，也坐在下面鼓掌。
    并不是说刚子这孩子刚开始说脱口秀，就达到多高的水准了。
    谁让他年纪小啊。
    一个小孩子，敢上去侃侃而谈，本身就很能让酒客们觉得新奇。
    说到同样一个水平，一个老鸟这么说。
    大家也就笑笑完事。
    但是如果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跑上去……
    当然，一时的新鲜总会过去的。
    以刚子现在的水平，想要靠这个混饭吃，他还早着呢。
    这种新手去酒吧说脱口秀，有些时候人家老板一毛钱都不给你。
    就算给，可能也就二十五十的打发了。
    一个月你都不一定能赚一千块钱。
    就这么观察着四五天，王硕端着两杯酒，走到正趴在桌子上写段子的刚子面前，把其中一杯给了刚子。
    “硕哥，你调的酒我怎么总觉得有一股水果味呢。”
    “什么水果味，不懂就别瞎说。”王硕瞪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想好了没，真的要做脱口秀啊？”
    “对啊，早就想好了，第一天我就想好了。”
    “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我们老板。”
    “就是你卖屁……”
    “滚蛋，不开玩笑的啊，我们公司要搞一个脱口秀节目，专门吐槽各路明星，以你的水平，那是万万不可能参演的，但是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争取一个幕后，你不是会写段子吗？”
    “给钱就行呗！”
    然后王硕就把刚子带到了林冬的面前。
    “硕哥，给我来一杯香蕉牛奶吧，调浓一点，我有点饿了。”林冬头也不抬的在看《智取座山雕》的剧本。
    那边已经把剧本给过来了。
    当然不是全部，只是需要他试戏的片段，但是这个故事并不陌生，所以林冬还看了其他的故事版本。
    这个有历史原型的故事，经过了各种形式的艺术演绎。
    王硕应声离开。
    然后就露出了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刚子。
    林冬愣了一下，问道：“你就是王硕说的刚子吗，你全名叫什么？”
    “我叫王越刚。”
    毕竟是硕哥的老板，刚子多多少少有些拘束。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已经认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这个人——是他第一次上台吐槽的明星。
    “你吐槽的挺带劲，够犀利。”
    林冬放下剧本，叹了口气，他该说什么呢。
    刚子那天吐槽的视频已经被人用手机录下来，然后上传到了网上，而这个刚子在自己的微博上还上传了这个视频。
    “嘿嘿，老板，我才十八岁，还是虚岁，童言无忌，你可别太当真啊。”
    刚子恨不得打开窗户跳下去。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选了这么一个人去吐槽呢。
    明星那么多，个个都带着黑料。
    “林总，香蕉牛奶来了，”王硕动作非常快，刚子是他带来的人，万一惹林总不高兴就不好了。
    “放着吧，坐。”
    王硕拉着池子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林冬端着香蕉牛奶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坐到了两人对面。
    “林总是这样的，刚子这个人呢，我前几天遇到的，在酒吧捡到的，我看他怪可怜的，就问问林总，三胖哥正在筹备的新综艺里面，能不能让他跟着打个杂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