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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软缓缓起身,双手做礼,朝前走去。
过去三年,这陈老太可从未让她献礼。
此次......
怎突然叫上了她?
“孙女祝太婆婆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陈老太敷衍摆手,道:“你的献礼呢?”
阮软低着头,淡淡道:“初春。”
初春犹豫地看着阮软,轻声道:“诺。”
随后,她缓缓打开手中的黑盒——
那是一幅画卷,静静地躺在盒内。
宋其瑜双眼懒散,可眸光却定睛看着那泛黄的宣纸,抿起嘴。
而寺周边的客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这大小姐是三年前从门前捡回来的。”
“对啊,可不知她会送什么市井玩意儿。”
初春的双鬓布满薄汗,双手颤抖不停地展开画卷——
直到画卷完全打开,议论声瞬间停止。
甚至连那正中央的几人也是闭着嘴,没有说话。
本是嘈杂不堪的宴会,顿时鸦雀无声。
唯有坐在最前面的宋其瑜,仰着脖子,细致地打量起来这幅画,没有一丝意外。
声音高昂不已:“哟,这不是那言免之画吗?”
激动不已的几位大臣仓促跪下,跪到那画的面前,颤抖着手,观赏着这画,眼中满是惊叹。
“这画,看来是言免转为陈老太所作啊!”
“言免乃我赤朝神人也!只有他能画出如此美景了!”
说着,礼部司长侧身看向阮软,颤抖着声音,恭敬道:“小人礼部司正官贺越,早已欣赏言免的才情许久,他的画与诗是小人一辈子都不可触及的高度啊!还望小姐能够在言免面前,提提小人我!”
阮软亦惊叹不已,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画——
满园春色,百花齐放。
用笔行如流水,点绘洒脱。
突然身边跪着一个人,着实让她措手不及,愣愣地伫立。
那礼部司长又转头向陈老太,激动道:“老太太,大小姐的孝心,都打动了那只为天地画画的言免啊!”
陈老太眼眸里满是欣赏,看向阮软:“阮软乖孙,有心了。”
阮软微微颔首,不语。
——
红阁。
影纵身一飞,飞至瞭望台之处。
瞅见他家主子与原胥鹤二人相对而坐,安静饮酒。
影单膝跪地,道:“爷,暗卫传,画已换。”
☆、夫妻
梅子青端起案几上凉透的绿茗,拂过瓷杯盖,淡淡道:“嗯。”
原胥鹤一瞧梅子青如此举动,笑道:“爷,不喝酒了?”
他知晓一个人,那人不喜酒味。
梅子青一记冷眼往向面前的男子,道:“最近,话愈发多了。”
原胥鹤一听,立马正襟危坐,道:“明日,听说那只猫,想邀爷东宫一聚?”
梅子青轻轻揉眉,道:“自是。”
原胥鹤笑着:“爷还是小心的好。”
梅子青单手摩挲上嘴唇,道:“你可知男子询问女子事情的最好身份是甚?”
原胥鹤微顿,单手握拳,靠近嘴边轻咳好几声,慢慢道:“爷,这是为何女子询问?”
梅子青讥笑,“你回答便是。”
原胥鹤见梅子青如此正经的神色,想着,或许是有些他不知重要的安排吧。
便思索了会儿,道:“男女之间,夫妻自是最好的身份。”
梅子青脑海里浮现出满眼的血色,笑容满面“这便是你想出来的答案?”
原胥鹤心颤地看着面前这熟悉的笑容。
梅子青若是笑得粲然,那便是他最情绪外露的时刻。
亦是,做危险的时刻。
原胥鹤点着头,道:“自是。”
梅子青紧盯着面前的男子,缓缓道:“那还真是无稽之谈。”
原胥鹤淡笑,这宋谋逸身上,最奢侈的便是其情感。
他耐着心,解释道:“爷只是问我,男女之间最好询问对方的身份罢。”
梅子青皱眉,单手摩挲着指甲,一双黑如墨的眼眸里,除了常有的妩媚,还有不解。
他道:“为何是......夫妻?”
原胥鹤沉吟半响,道:“自古便是男女在一起,才算成家。这亦是苍生最初的设想。男女之间,自是要相互牵绊,不离不弃。更别说,男女之间,想要过问的话了。”
他这话一落,便是漫长的沉默。
沉默到,原胥鹤误以为梅子青不打算提这事儿。
梅子青再度抬眼时,凤眸染上猩红,他道:“那若是......女子自行了断?”
原胥鹤皱眉:“这......”
梅子青轻笑,“她不可能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