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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他轻声问道。
“男人。”陶桃即答。
而且是个一年见不着几回面,脸皮厚过长城长的男人。
徐绍行忽然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抱住陶桃,把脸埋到她白净的颈间,开始闷声哼哼,好像心有不满,又像在胡乱撒娇。
陶桃被男人的鼻息弄得发痒,脖颈间刺挠挠的。
她悄悄往枕头另一侧挪了半寸,垂眸问道:“怎么了?”
“前几天家里催我找对象。”徐绍行忽然说起了完全无关的话题。
而且制造了相当长的停顿,仿佛故意要让陶桃接话。
于是陶桃好心地担当起捧哏的职务:“然后呢?”
“正好你也没有对象。”徐绍行抬起脸,满含期待地直视陶桃的眼睛。
“……再然后呢?”陶桃越听越不对味儿。
徐绍行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把将陶桃搂进怀里,让她的额头贴在自己炙热的胸膛上,大手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开始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还要我怎么明示?咱俩日常相处合拍,性生活和谐,凑一对儿不正好么?”
见陶桃不说话,他又补充道:“而且我相貌看得过去,工作拿得出手,算是个体面的对象吧?”
“确实体面。”陶桃点点头,并不否认他这部分自夸。
其实徐绍行谦虚了,他的相貌不是“看得过去”,而是“相当俊朗”,哪怕用枪顶住陶桃的后脑勺,她也会坚称徐绍行是人民医院一枝花,自打认识他以后,所有言情小说的医生男主角瞬间都有了脸。
但这不是重点。
陶桃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地说道:“可是我……”
“‘只走肾,不走心’对吧?”徐绍行替她续上后半截话。
陶桃无从辩驳,只得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猜着就是,你都用这句话拒绝我多少次了。”徐绍行臂膀发力,将陶桃搂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跟昨夜那只摇尾乞怜的大狗狗有了些许不同。
“难道你之前没谈过恋爱?”他问。
“谈过,但不怎么美好。”陶桃回忆起大学时被喊作“鸡巴杀手”的岁月。
“就没有美好的?”徐绍行不太甘心。
陶桃沉默了一会儿,低声答道:“有。”
她的声音变得很轻,轻到几乎快要听不分明,如同槽腹深厚的舜琴。
“只有一个。”她说。
陶桃的脑海中,毫不迟疑地浮现出殷秋实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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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祝读者太太们七夕快乐,吃好喝好喔(p≧w≦q)
被雨打湿的白衬衫(微H)
殷秋实是个令陶桃琢磨不透的男人。
一般男人要走她的微信后,往往会一天到晚不间断聊骚,从“在吗”聊到“好想见你啊”再到“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我想与你发展不正当男女关系”的直球气息。
但殷秋实不同。
他似乎真的只关心陶桃的伤势有没有好转。
从她住院关心到她出院,从她一瘸一拐身残志坚地上班,关心到她拆了石膏活蹦乱跳,从夏雷阵阵关心到秋雨绵绵。
偶尔发几张抓拍的野猫照片。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逾矩行为。
难道他真是一个纯粹的舍己为人活雷锋?陶桃完全摸不着头脑。
说来人的脑容量有限,如果总是在思考一件事物,就很容易忘掉另一件。
比如陶桃,因为在思考殷秋实,所以忘记了看天气预报,也忘记了在阴天带伞。
直到下班后走出公司,看见冒着寒气儿的阵阵秋雨,她才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但早就为时已晚。
为了准备下次会议要用的PPT,陶桃独自留下来加班,同事们早已溜之大吉,眼下连借伞都找不到地方。
公司距地铁站还有一段路,无奈之下,陶桃只得把包包罩在脑袋顶上,一咬牙一跺脚,就往雨水里冲。
一边冲,一边后悔自己不应该追逐时尚购入迷你链条包,而是该老老实实拎个白菜价的果冻大托特,以备这种不时之需。
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淌了下来,刘海贴到光洁的额头上,湿哒哒一片,难受得很。浓密的眼睫毛倒是挡住一部分水滴,但更多水线涌了下来,模糊了陶桃的视线。
就在她认真思考要不要找个屋檐避雨时,一把伞突然撑在上空。
噼里啪啦,雨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伞盖上,陶桃终于不用再忍受下冰刀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