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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435节

      午后,车队抵达三焦镇。
    有贵人到,整个镇子沸腾了,无数人夹道看热闹。黄鹤一家子抱着书箱,焦急地候在路边。
    黄二眼尖,看见一缕红烟从某辆大车上钻出,溜到书箱里去了。
    “女主人,一切顺利否?”天光大亮,他们现在是人形。
    “凑合吧。”白猫顶开盖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对黄鹤道,“小三受了重伤,你去看护。”
    黄鹤大惊,赶紧奔前报明身份上车。黄大也要跟上去,被黄二拦住了:“别闹!女主人说了‘你’,没说‘你们’,只让老爹去。懂?”
    “嗯哼。”千岁当然知道黄大粗手粗脚,不是照顾人的料,她对黄二道,“你去郊外,替我收取一样东西。”而后说了方位和收取之法。
    黄二领命而去。
    至于黄大,白猫看了看他:“张家父女如何了?”
    “好,还好。”过去这一晚,他都和张家父女待在一起,张涵翠坐立不安,张云生却睡得好生安稳,还打起了鼾。
    黄大感叹,果然无知者无畏啊。
    “你照旧看守。”白猫也跳上车,只留给黄大一句话,“燕小三醒转以后,有话问他们。”
    ……
    燕三郎再醒来,又是夜里了。他趴在驿馆的客房里,桌上明珠灯半亮不亮,盆火烧得很暖。
    千岁正好端着一碗热粥进来。
    “感觉如何?”
    “好多了。”他睡得太久,声音有点嘶哑。千岁先给他打了一杯温水,他咕嘟两口就喝光了。
    他原本就身体强健,又有血珠+灵药扶助,这一觉睡醒,无论是体感还是精神俱都恢复,只是伤口处传来细小的麻痒。
    他知道,这是皮肉开始愈合的前兆。
    他晃了晃脑袋,把初醒的迷茫晃掉:“《风雪眷山城》,你拿到了?”
    “我让黄二去回收了。”千岁把粥往他面前一推,扶着他小心坐起,“先喝了再说。”
    这碗香喷喷的肉靡粥文火熬了半个多时辰,里面又加几味生肌补血的药材,好喝还有效。
    燕三郎慢慢吞光,说不上饱,可是暖心暖胃,浑身都舒坦了。
    千岁这才拿出画轴,在他面前晃了晃,“要看看不?倒真是一幅好画,可作传世珍品。”
    “……不了。”卷轴一开,怕是整个三焦镇都要掉进画中世界去了吧?
    “别担心,这上面有道封印,不揭掉就打不开画卷。”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燕三郎已经注意到卷轴上束着一道银箍,也就二指宽,精工细造,有卡扣可以调节松紧,上面还镌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千岁把玩着画卷,满意道:“这东西叫封魔咒,能够封住有法力的物件,挺稀罕的。”再有几天,盖过鸿武宝印的画卷就会失去活性,可是封魔咒还是封魔咒。此行白拣这么一个有钱也买不着的宝物,她才觉得值当了。“揭开它,画中世界才会具象于现世。”
    “是好东西。”燕三郎也承认,“劫犯为何不用它封印伯吾图?”那也就没后面这么多故事。
    “我方才问过了,他就这么一个封魔咒,封了风雪图就不能封伯吾图。”千岁笑道,“否则攸国公主队伍从画里逃出去,他前头岂非都做了无用功?再说他真以为用张云生的血涂污鸿武宝印,就能免除怪物对自己的追击。”
    燕三郎想起劫匪从小村中仓皇出逃时,的确带着出乎意料的狼狈。这人的确有几分本事,却不想到头来被一个山镇姑娘暗算,居然被伯吾迫到走投无路,不得不逃进画中世界去。
    “召唤那两只灯傀,用掉很多愿力吧?”换在从前,千岁可不会那么奢侈。每一滴愿力于她来说,都是极度宝贵。
    “很多!”说到这个,她就肉疼得直磨牙,“救这劳什子公主回来,我好亏本!回头去盛邑见到萧宓,一定要把这笔账讨回来!”说到这里,她从怀中取出一只印章,交给燕三郎:“瞧瞧吧!”
    这是一只小小的金色印章,不及他尾指长,小巧玲珑。除此之外,好似并没甚特别之处。
    不过印章刚刚入手,燕三郎就觉胸口微震。他抓出木铃铛一看,这东西表面闪着淡蓝的光。
    这个蓝光任务,来得有点猝不及防啊。
    千岁也是大奇,照着铃身的字念了出来:“鸿武?”
    木铃铛上显示出印章的名字,但怎样才算完成任务?
    对现在的燕三郎而言,蓝光任务称不上多难了。他沉吟道:“此物入手,才触发任务。可见,如何处理它是关键。”
    要处理鸿武宝印,就要对它有全面了解。千岁还忙着给他治伤,没空细想:“这玩意儿犯忌讳么?”
    “同样折损使用者寿命的春秋笔,我们毁掉它以后,木铃铛就给出了奖励。”燕三郎细思,“或许,它也一样?”
    “那不一样!”千岁摇头,“春秋笔是幽冥所用之物,本不该出现在人间,所以毁之有理。这鸿武宝印本来就诞于人间,只是使用条件苛刻了些。”
    燕三郎遂将它收起:“仔细研究再说。”反正印章已经入手,随时可以处理。“鲁闻先的伤势如何?”
    “回三焦镇就发高烧,方才褪了,我看是死不了。”千岁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我们捉到的劫匪送交石从翼,审出了一点东西来。这人名为季楠柯,也是受顶头上司指使。”
    第753章 长存于世
    “他肯交代?”
    她呵呵一笑:“这有何难?多数人都受不了极致的痛苦。”
    “幕后黑手找到了?”
    “找到了。”千岁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回有大恩于卫国,从萧宓那里讨点什么报酬比较好呢?”
    “你定就好。”燕三郎的心思并不放在这上边,“对了,伯吾庙里的画像也要处理一番。”
    否则那东西明晚还会溜出来杀人。
    “这才过了四个晚上。”千岁沉吟,“它还有十一天的活性。就是不知目标消失以后,它会怎么行动。”
    “恐怕就是依照杀戳本能来吃人。”燕三郎也想过这个问题,“还记得我们跟踪伯吾,发现它随意杀戮么?不像定人寻仇的模样。”
    “恐怕还跟张云生的血渍涂在印章上有关。”屋里有点热,千岁把风口捂起,让火炭褪点热度,“他虽非盖章人,却是张涵翠的父亲,血缘很近。鸿武宝印认血定令,或许张云生的血不能完全抹去它的指令,却可以干扰。”
    燕三郎听懂了:“还是起了效果?”
    “我猜想,鸿武印章被张云生的血涂污以后,伯吾夜里还能出来、还会找季楠柯寻仇,但它同时也会听凭本性杀戮、吃人。”千岁耸了耸肩,“当然这都是推测,没人知道真相,除非我们再试一试。”
    “用谁的命试?”要贡献七年寿命,谁这么大方?
    她笑嘻嘻地:“我看黄大挺好的,年富力强,有很多七年可用。”
    守在张家父女身边的黄大,突然打了个喷嚏。怪哉,屋里这样温暖,他怎么会后背突然发寒?
    好在燕三郎也知道千岁开的是玩笑:“对了,能找张家父女来么?我有话要问。”
    “能。”她拿起了空碗,“他们早就等在外面了。”
    ……
    张涵翠已经从黄大那里听到公主被救回、劫匪落网的好消息,不复前一晚的惴惴不安,这时就对着燕三郎连声道谢,感激不已。
    公主无恙,对她们父女的处罚想必就能轻些了。
    张云生照样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
    燕三郎让黄大关紧屋门,拉着张云生去一边玩牌,这才沉声问张涵翠:“我有一事不明,请你给我解惑。”
    “恩公请说!”张涵翠对他感激涕零,此时知无不言。
    “季楠柯等人找令尊盖好印章以后,为何没有立即杀人灭口?”
    那三人办的是惊天大事,自然不愿走漏秘密,杀张家父女灭口是最稳妥之法。
    是啊,得燕三郎这么点破,黄鹤等人才觉出不对。那季楠柯能想出用画卷暗算人这等异想天开的法子,想来也是个细心的,怎会放着这么大一个纰漏不管?
    张涵翠张了张口,却没发声。
    千岁抱臂在前,提醒她:“我们只听实话,不得隐瞒。”
    “是。”张涵翠咬了咬唇,“十五天期限后,盖章者会被扣除七年寿数;但若是十五天内盖章者死了,画里成真的东西就不会恢复原状了。”
    不会复原,这是什么意思?
    “会一直存在下去?”燕三郎大奇,“比如那只三眼怪物?”
    “是。”
    屋内一时安静,人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黄鹤情不自禁道了句“无奇不有”。这法器的效力之神妙,已经超过他从前认知。也难怪它的代价如此苛刻,直接就要折损性命。
    有得有失,天道暗自平衡。
    “凌家从前也出过这样的事。”张涵翠绞着自己的手巾,满脸不安,“他们放出一只强大的妖怪办事牟利,可那东西太聪明了,很快就发现这其中的秘密,反过来杀害盖章人,以求长存于世。它果然活过了十五日之期,虽然最后还是死了,但凌家也因此险些灭门,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能恢复元气。”
    原来如此。难怪凌家和张家的先祖都说,鸿武宝印有大不祥,敢情是吃过遭遇反噬的亏。
    燕三郎沉吟:“这个秘密,最早是谁发现的?”
    “先祖凌远。”
    “那位大画师?”凌远的名字,还落款在伯吾图上呢。
    “是的。就是由他提出,警醒世人。”张涵翠黯然道,“家书中都说这位先祖有大才,能预知后事。可惜子孙不贤,不能体察他一片苦心。”
    “预知后事?”千岁身体前倾,“怎么说?”
    “六十七岁那年,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去了青莲山。几天后,有人把他的遗书送到凌家,随信附来的就是鸿武宝章。他在信中称,自己不肯坐以待毙,要以行将就木之身行有用之事。”
    “有用之事?”千岁奇道,“是什么?”
    “不知。”张涵翠摇头,“遗书上未写。”
    燕三郎分析道:“也即是说,他认为那事重要,但不肯让人知晓,连子孙都不说。”
    “凌远最后消失在青莲山,鸿武宝章还是托人送回家的。”千岁接了下去,“也就是说,他先把印章带去用过了。”
    张涵翠赞同:“凌家人也是这样推断,但口断无凭。”
    说到这里,张涵翠小心翼翼问他:“恩公,不知官家对我们父女会如何处置?”
    黄大在边上陪张老头玩牌九,表面看上去不亦乐乎,其实耳听八方,把这里的对话一字不漏都听了,这时忍不住了:“张姑娘不用担心,你们也是被胁迫,不能有罪!”
    燕三郎和千岁转头,一起盯着他,直到黄大被盯得心中发毛,垂下头去再不敢吱声。
    好可怕,男主人和女主人越来越整齐划一了。
    燕三郎这才正色道:“你和令尊还要前往盛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