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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养玫瑰 第64节

      说冷清不大贴切,因为瞳仁色泽深的缘故,这么专注地盯着人看,有种溺死人的温柔。
    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特质,融合在一起却毫不违和。
    她怔怔盯着他优越的眉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忽快忽慢。
    心里却隐约升起了一丝愉悦,仿佛午后的微风徐徐灌入,撩人心弦。
    小姑娘嘴角不由抿了抹小小的弧度,又怕被发现,迅速收拢。
    她捏着手指,红着脸低声问,“为什么?”
    修长的手指抵在她小巧的下巴。
    抬高。
    颜苏被迫与他视线相交。
    男人俯身与她平视,温热的指腹轻轻刮了下她酸涩的鼻尖,戏谑道:“可能想帮一个漂亮的不太聪明的小姑娘——”
    “改良基因?”
    颜苏:“……”
    显而易见的,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拉了床帘,开了小夜灯,颜苏趴在床头逗弄着在梦幻王国赢回来的布偶熊。
    指尖轻轻戳了戳布偶熊黑漆漆的眼睛,少女明媚的眼睛不由弯了弯。
    裴三哥哥……好像喜欢她。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
    浓得化不开的甜蜜顿时盈满心间。
    葱白的手指在墙面勾勾画画。
    裴——
    裴时瑾——
    他的名字。
    又像是被窥探所有秘密,写完,做贼心虚地全都擦除。
    “苏宝,你睡了没?”伴着蒋丹的喊声,床帘“唰”地被拉开,蒋丹说,“我给你带了牛奶,快下来喝——”
    冷不丁发现床上的小姑娘面红耳赤地抱着个布偶熊,惊愕地瞪着她。
    蒋丹愣了下,“你干嘛呢?一副见了鬼的心虚模样。”
    颜苏手忙脚乱地放好布偶熊,干巴巴道:“……没、没有啊。我睡觉。”
    说完,还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被她激动揉皱的床单。
    蒋丹把牛奶递过来,颜苏接了,蒋丹说,“你都这么白了还喝牛奶,给我们这些非洲人留点活路吧。”
    颜苏:“……”
    为了掩饰心慌意乱,她扎开牛奶,低头咬住吸管。
    蒋丹上下打量她一遍,嘿嘿一笑,“你不会在一个人偷偷看小黄漫吧?”
    “咳咳——”
    一口牛奶差点呛出来。
    “嘿嘿嘿,做贼心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苏苏。”
    颜苏脸上一热:“我没。”
    蒋丹毫不在意,“看就看了呗,又不是未成年怕什么?咱们裸模都画了,怕这个?”
    颜苏:“……”
    “除非——”蒋丹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你偷偷画了你那个霸总哥哥的不可描述条漫。”
    “咳咳——”颜苏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别乱说了。”
    蒋丹笑吟吟的,“脸这么红,一定有猫腻。”
    颜苏扯着床帘,背对着她躺下来,“我睡了。”
    “先别睡了,给你分享给小秘密。”蒋丹爬上来,颜苏捏着牛奶盒,眼睛眨了眨,“什么小秘密?”
    “就是——”蒋丹悄悄跟她咬耳朵。
    听完蒋丹分享给她的“小秘密”,颜苏瞬间爆红了俏脸。
    知道她向来开放,玩得开。
    但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讲这个,还真有点吃不消。
    “医学院那个学长八块腹肌,嗷嗷嗷嗷,简直绝了。”
    颜苏脸上红的快滴出血,“可是你们不是才第一次见——”
    “那有什么!荷尔蒙的爱情,来得快去得快,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快乐。”
    颜苏:“……”
    蒋丹一本正经地教导她,“遇见自己喜欢的女生,男人都把持不住吧,也很正常。将来你跟你霸总哥哥在一块你就知道了。”
    她简直不行了,把自个儿埋在布偶熊里,嗓音软糯,“知道什么呀。”
    蒋丹一把抱住她,“啾咪”一下,亲在小姑娘温软的脸颊,笑嘻嘻逗她,“知道这是一种很快乐的事儿。”
    颜苏听不下去了,索性拉了被子,整个人埋进去,催促:“别说了,我真要睡了,明天好多课。”
    蒋丹啧了声,没再逗她,哼着歌去浴室洗澡。
    颜苏揪着被角,回想着蒋丹刚才给自己洗脑的一番言论。
    ——男人都是禽兽,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都把持不住。
    ——就想亲你,抱你,嗯嗯你。
    救命!
    好羞耻!
    她抱着脑袋想要驱逐这些不良发言。
    没由来地就想起在机场时,送他离开时。
    裴三哥哥都没给她一个抱抱。
    不是说遇到喜欢的姑娘,都会把持不住么?
    可是——
    裴三哥哥好像一直很克制且绅士,几乎都不会碰到她。
    除开他洁癖的性子。
    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面对突如其来的情感,变得彷徨而不安。
    低头瞧了瞧自己可可爱爱的睡衣,上头绣着两只猫猫头。
    又一想她今天穿的那件面包服,在机场时曾无数次被路人当做高中小朋友。
    颜苏一头黑线:“……”
    好吧。
    她好像确实没什么女人味——
    呀!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十五分钟,慢了。”
    黑色棋子碰撞着白棋,“哒”,白色皇后应声而落,男人清越的嗓音响起,漫不经心的,“十四分五十八秒。”
    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黑色棋子,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淡。
    “那也慢了。”
    裴老太太抿了花茶,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而且奶奶能感受到你杀气很淡,怎么?突然开始心疼我这个老婆子?”
    她这个孙子做事向来快准狠,面上看上去光风霁月,温和斯文,然则到了厮杀的地方,进攻永远是第一要务。
    根本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放水。
    除非——
    裴老太太微一沉吟,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裴时瑾没在意老人家探究的目光。
    丢下棋子,从管家手中接过方巾,他慢条斯理擦拭着修长的指,散漫微笑,“尊老爱幼是我做事儿的准则,不必客气。”
    裴老太太啧了声,目光里的探究越发浓重,“我们三少有心事儿?”
    他不搭腔,接了咖啡,低头轻抿一口。
    裴老太太了然:“心乱了?”
    没明说,双方却心知肚明。
    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微顿,旋即又恢复如初。
    裴时瑾单手撑颊,不徐不疾地接招,“您找我来只是为了关心我的私事?”
    裴老太太眯起眼睛,开门见山,“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忙dr的事儿,怎么着,你那个老顽固的恩师宋教授松口了?”
    他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没回应。
    “看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