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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内没来由的便沉了一沉,掀开车帘, 望见那庄严肃穆的寿康宫后,她便有些恍惚。
前朝住在这寿康宫里的也是太后娘娘,只是不是这个名义上她称为母后的太后娘娘, 而是最疼爱沈菀宜的祖母孝康太后,只是祖母身体孱弱,没享几年福便去了。
她在前朝时何曾受过今天的委屈?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也敢陷害自己?
春杏便趁着冯权与那寿康宫的太监攀谈之际,塞了点银钱给负责抬轿撵的太监, 只偷偷打听了一番陛下的行踪。
“公主,奴婢打听过了,陛下去了刑部视察,并不在宫里呢, 而且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春杏便有些闷闷不乐, 陛下不在, 唯一可以给长公主做主的人便也没了,今日那太后娘娘还不知要怎么磋磨公主呢。
许莲听后, 反应却不过尔尔,只见她嘴角一勾, 说道:“她们费了这么多心思整治本宫,自然会挑一个许湛不在的好时候, 否则, 还怎么称心如意呢?”
春杏闻言,担忧害怕的目光便落在许莲身上,只见她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怕, 本宫好歹也是个长公主,太后娘娘名义上的女儿,她还能杀了我不成?”许莲察觉到了春杏异样的视线,便无所谓地一笑。
一时间,冯权也与那太监寒暄了一阵,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他便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太后可在里头等着您呢。”
许莲只淡淡一笑,冰刀般的目光落在那冯权身上,便粉唇微启:“本宫自是知道的,不劳冯大人费心。”
那冯权当众被许莲下了面子,脸色便有些讪讪的,只是那太后殿前的太监竟像木头人一般,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躬身对许莲说道:“长公主,请吧。”
片刻后,许莲便挺直了脊背,朝那寿康宫走去,那冯权在原地微愣了片刻,而后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那寿康宫的装潢与祖母在时已大不相同,入目便是一块金碧辉煌的屏风,旁边的摆设瓷器也极尽奢华之态,特别是那一座价值连城的观音像,端的是尊贵显赫。
那太后此时正坐在那屏风后的紫颤木高椅上,姿态慵懒,神情淡然,瞧着倒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许莲心内已觉得十分不妥,便从那屏风后绕出,朝着太后屈膝下跪道:“参加母后。”
“母后?你是在叫哀家吗?”太后自许莲进殿后,那视线便一直放在自己手上的瓷碗中,饶是许莲下跪请安,她也好半天后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许莲知太后本就不喜她,又加上那幕后黑手从中挑拨,让太后心生误会,只以为自己在背后诅咒她老人家,哪怕她此刻跪地求饶,只怕太后也只会以为自己是在虚情假意。
可太后原先并不是这样讨厌自己的,在她还没有被封为长公主,在没有被赐许莲这一名字时,太后只怜惜自己国破家亡,无人倚靠,便屡次三番地探望自己,还与自己说了许多笑话来解闷。
她自然是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的,所以太后时常的讥讽与刁难,她也都忍了下来,便当做是前朝沈菀宜还太后的吧。
见许莲低眉敛目,一副默不吭声的样子,太后心中的火气便一下子涌了上来,只见她将自己手上的瓷碗重重地往地上砸去,嘴里只喝道:“哀家是养了个白眼狼。”
后进寿康宫的冯权见那个不可一世的长公主正跪在地上承受着太后娘娘的怒火,心中更是快意不已,只见他小跑着上前,将那巫蛊娃娃呈于太后面前,“太后娘娘,这是微臣从长公主府里寻来的。”
那太后见了那巫蛊娃娃后,更是怒不可揭,便要跑上前去扇那许莲一眼,却被跪倒在地的许莲侧身躲过,太后震惊不已,只指着许莲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你敢躲?”
“太后娘娘,陛下有旨,后宫不得干政,您与锦衣卫首领关系如此密切,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只怕是会令母子生隙。”许莲面对太后的滔天怒火,只不卑不亢地说道。
太后虽是莽野妇人出声,可这两年她逐渐也明白了,儿子不喜欢自己手伸得太长,这锦衣卫首领冯权的确是不能在自己宫中久留,只见太后便对那冯权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冯权便应声而去。
收敛了一些怒火的太后则重又将视线移至许莲那张娇俏白皙的脸上,她只冷哼一声道:“许莲,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行压胜之术谋害哀家,此罪当诛,你可认罪?”
谁知许莲却是丝毫不惧地抬眼,直直的与太后对视了半晌,而后便说道:“母后,这厌胜之术的罪罚可不是掉人头那么简单,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是母后您与我一同被诛,还是将地底下的前朝余孽挖出来挫骨扬灰呢?”
太后瞧她眼神冷厉,竟是有些玉石俱焚的疯狂样子,一时间便也顾不上她话里的不敬,只喝道:“你是个伶牙俐齿的,哀家不与你争辩,只是如今物证已全,若不像平白受那些阴私磋磨,你便老实点认罪吧,哀家便不要你的性命了。”
“太后为何要对我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