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
    虽然皇帝会涉足一切黑产，但夜总会里没有被强迫卖身的妓女，买卖器官者全部都是出于自愿，博彩的名字是福利彩票，而不叫赌坊。
    管委会里榜上有名的通缉犯，在神弃之城中无处容身，也有皇帝会的功劳。
    但皇帝会也的确就是黑社会。
    所以四个月未见后，昆吾即将执掌神弃之城，临渊子觉得自己将要迎来大考，担心是很正常的反应。
    “别担心啊，昆吾老大有令，咱们立刻就听从了，两个一起做诱饵，难道态度还不够诚恳？”
    三清道夫开解临渊子，“要不等老大正式进驻，就在大叶紫珠的《神国日报》上刊登个声明，说咱们把皇帝会全部充公，怎么样？”
    “咱们愿意，底下那帮人可不会愿意，难道能给他们每人一个公务员的身份？”临渊子知道三清道夫是在说笑。
    几百上千号人等着皇帝会吃饭呢，这些人放任自流的话，十个里面有八个会是祸害。
    “我是没意见，至于底下的人，如果按照楚幽透露的意思，神弃之城将会面临一个大的变革，到时候，他们个个都有事做。”三清道夫张开双臂靠在沙发上，“要说还是昆吾老大格局够大。”
    “什么变革？”临渊子忙问。
    “大概就是全民皆兵的意思，我觉得也是，神弃之城的这种状态，与其把它当做一个城市，不如把它当做一个水泊梁山……”三清道夫说着。
    ……
    星河和纷争，还有一众门徒，把圣子法图押解到了管委会大楼。
    接下来管委会将要对其进行审讯。
    杨红釉被单独安排在贵宾休息室。
    而门徒们则被星河安排去另外一处地方。
    那是一处类似教堂的地方，在管委会大楼顶层。
    高高的玻璃穹顶，仰望能瞧见神弃之城万年不变的阴暗天空。
    这一会儿，天空又淅淅沥沥得下起了小雨。
    神弃民称这种天气为‘女皇的哭泣’。
    一个月里，会有二十五天，女皇是在哭的。
    ‘教堂’前方一个宣讲台，后方是一排排的长椅。
    说是休息区。
    但门徒们瞧着这像个教堂，又像个灵堂。
    之所以说这是灵堂，因为到处都挂着白绢和白花，前方宣讲台后方高高的墙壁上，还挂着数十个黑框相片。
    “我说瞎姑娘，这不是待客之道吧？不说有美女帅哥陪陪我们，至少也倒杯茶来个果盘，上来就参观你们管委会的遗像纪念堂算是怎么回事？”金正英坐在前排长椅上发声。
    而gun则是踏上那高台，瞧着一张张黑白遗照，在一张遗照前停留了一下。
    那张遗照是个面露微笑的中年人，双眼智慧有神又有宽容一切的睿智。
    gun瞧瞧旁边写着的‘金世遗烈士’五个字，再转头瞧瞧手搭长椅背，翘着二郎腿的金正英，摇了摇头，那意思大概是，不像。
    指挥家、大山和飞矢，也踏上高台，好奇得打量这些遗像，并且分别找到了对应自己的那一张，对着镜面似的玻璃照了一下，纷纷摇头，不像。
    冰璃拉着贝多铜去逛街了，不在这个参观遗照的行列中。
    张起蓝作为带队的队长，他跟星河站在这个‘灵堂’最后。
    “张将军，这是管委会的英灵纪念堂，所有挂在最前方英灵墙的照片，都是我们牺牲在神之角斗场中的天盾军同伴。”说到这，星河又是无声得流下了眼泪。
    她是盲的没错，但她能看到命运的形状，当几位门徒走到遗像旁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两个命运的重合。
    昆吾在角斗场中承诺也许是真的……命运真有转头重来的机会……
    “也是我的战友。”张起蓝对着那面英灵墙，行了个军礼。
    张起蓝的动作，感染了门徒们，他们都默然肃立，望着墙上照片，想着当日的惨烈，并在心中肯定，即便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再面对一次复仇女皇的话，他们依然会走向战斗。
    “呜~抱歉，我在神之角斗场中受的伤一直没好……”星河泪水不停，她觉得自己太失礼了，“我、我先去哭一会儿，另外，张将军，我想问，其他人，还好么？”
    “都好。”张起蓝轻声说。
    哇~星河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她捂着嘴，在莫名其妙的纷争搀扶下，匆匆离开英灵纪念堂，只留下门徒们在这。
    “小丫头就是太敏感，哎。”金正英瞧着星河的背影，不再是那种嘻笑的表情，而是表情中很多沉重。
    “主神承诺过，去留随意。”张起蓝沉声说，“各位都是战场上的英雄，有这样的自由，回归天盾军，成为门徒，都可以，无论在哪，我们都在与外神战斗的战场上，都仍然是志向相投的战友。”
    瞧刚才星河的模样，张起蓝知道，星河大概率已经认出这些门徒是她曾经的同伴，所以面对星河的问题，张起蓝如实回答。
    主神说得没错，在命运指引这种bug神力的面前，伪装是无用的，即便改了相貌，假装出另外一个性格，连神力属性都可以不同，但是星河眼中，依然能看出相似的命运轨迹。
    反正主神说过，这次大规模复活天盾军，肯定会暴露轮回塔阵的，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
    指挥家望着‘朱武铭烈士’的照片，陷入沉思。
    大山抚摸着stone的照片，皱起眉头。
    飞矢则摘下‘箭神’遗像两侧挂着的两支箭，那两支箭，取代了花绢，肯定是很熟悉箭神，知道箭神爱箭如命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布置。
    在他们背后，还有四十余名不在此处的神之眷属，面临着‘去’还是‘留’的选择。
    神之角斗场的牺牲，已是四个月前的事。
    四个月时间，大量创世粒子的资源支持，足够他们恢复为弱等神力，同时将天发龙蛇真解的三段法修成，由于转生之前，灵魂中就被刻下了万象司南之阵，所以转生过程无比顺利，灵魂未经消磨，记起前世也更容易。
    “我留在门徒。”gun先表态，“or是过去式，我早就退出了天道局，只要门徒一直与外神作战，我就会一直留门徒。”
    “我倒是想回去，但带着个属性面板回去，怕是会被解剖研究吧？”金正英，也就是金世遗苦笑着说，“我不怀疑星河他们对我的思念，但几位副局长的品德……就算了吧。”
    这也是所有被转生为眷属的天盾军成员的担忧。
    现在他们是‘神明眷属’的身份，属性面板上清清楚楚写着是有‘信仰度’的，而其‘信仰’的对象，无疑就是昆吾。
    这意味着他们都是昆吾的从属。
    没有人类徽章，没有独立的身份，不能连接末日论坛，并且，也没有自己的地球，回去的话，他们回去哪？
    昆吾一旦出事，他们个个都要死。
    这种状态下，回去做什么？
    还能重新加入天道局么？
    恐怕不能吧。
    也许只能被当做研究昆吾的材料了。
    便是对天道局最忠诚的原二部部长stone，现在的大山，也意识到这一点。
    最后，还有一句话，他所信仰并可以为之奉献的，始终是人类，他们为之战斗的，是地球神国，而不是某个组织。
    所以，gun说得对，只要能够继续与外神战斗，在门徒，在天道局，都是一样的。
    这是大家的一致想法，在张起蓝重申主神对于他们的态度后，他们的选择，还是一样的。
    “张老大，我猜到你的身份了！”金正英忽然对着张起蓝，说起了另外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