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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是多远呢?少女没问。眉眼间的冷淡如冰雪寸寸融化,映出这个年纪最柔和的娇媚,她趴在女子身上,杏眸含情:“桃花酒好喝吗?”
    “想尝?”昼景好整以暇地抚弄她娇软的下唇,低头轻咬两下,气息微乱:“想不想尝?”
    少女被她问得有一晃失神,等意识稍微缓过来看到她的阿景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她极喜欢她笑,也愿意哄她笑,克制着甜软水媚的嗓:“想尝。”
    “求我。”
    她微怔。
    昼景散漫地环着她腰,彼此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衫传递而来,她瞅着少女精致秀美的寝衣,心里的情恍若被猫的爪子轻挠,挠得她想不管不顾地将其剥开。
    她薄唇轻启,似逗非逗:“舟舟,快求我。”
    她望过来的视线如沸水滚烫,烫得少女矜持的心没了章法。
    阿景生得好看,那种好看不是凡人能拥有的绮丽华美,像是长在一切能搅乱她心潮的点上,被她看一眼,身心都被她蛊.惑。
    夏风掀起湖水的潮湿气,她听到自己隐隐颤抖的声线:“求你了,阿景,予我尝尝。”
    羞意上涌,又在下一刻,唇舌勾缠,迷离失魂。
    桃花酒是真的很香。
    香软嫩滑,教人欲.罢不能。
    少女浅淡的哼声被风吹散,直到后来寝衣被揉皱,她被陌生的情潮惊醒,娇唇张张合合,大口喘.息。
    昼景兴致不减,轻抚她年轻的娇躯:“舟舟,我是你什么人啊?”
    这话来得突然,却不是不能答。少女习惯了在人前冷漠,唯独对着此人,有了淡雅迷人的人间烟火气。
    她面若桃花,眼尾勾着细浅的媚,没理会昼景的不老实,纤细的手指捏了她尖尖下颌,吐字清晰,字字虔诚:“阿景,是我的梦中情人。”
    正因了是存在梦中的情人,才许她诸般恣意。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昼景不置可否。
    稍顷,少女受不住她轻薄,羞嗔看她,一手按住她手腕:“你还不知足么?”
    遇见她,昼景从来不知‘知足’两字怎么写。她挑眉:“情人哪有不调.情的?”
    说得理直气壮,琴姬被她逗笑,软软地揉她嫩白的耳朵:“好阿景,你且饶我片时,我想抚琴给你听。”
    “好。”昼景松开禁锢在她腰肢的手,琴姬整敛衣衫,横琴在前。指尖轻拨,琴音袅袅而起。
    偶然的一抬眉,她看着昼景温柔宠溺的眸光,心里不住泛甜。
    她的琴是她教的,满腹诗书才学也是她教的,她教了她很多,读书、写字、弹琴、知礼,便是恋慕一人,都是她手把手教的。
    满腔的情意藏也藏不住,一曲毕,琴姬歪头冲她笑:“阿景,你为何会在我梦中呢?”
    昼景满目爱怜,起身坐在她身边:“我的舟舟哭成了小花猫,我怎能不来陪你?”
    哭成小花猫啊。琴姬思绪翩飞:她唯一一次哭成小花猫,大概是八岁那年了。
    ……
    隔着一堵墙,争吵声传来,小女孩神情漠然,咬着唇,抱着小猫赤脚从小木床下来,支棱着耳朵偷听。
    妇人扯着嗓子和人议价:“不行!三十两太少了!五十两!”
    “五十两?五十两太多了,你休要狮子大张口,再说了,女娃那么小,值不值五十两还不好说。”
    “怎么不值?现在是我急着用钱才管你要五十两,这样的小美人胚子,等再过几年可就不是这价钱了,你最好想清楚!”
    “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五十两也太……”
    声音渐渐低弱下去。
    一刻钟后,囫囵地听了大概,她放下猫蹑手蹑脚地从房门跑出去。
    “哎?妹妹?妹妹你跑什么?!”
    呼吸一滞,她暗恨兄长就知道添乱,娘要把她卖进青楼,她能不跑吗?
    天空下着雨,她前脚跑出家门,妇人醒觉过来领着人在后面凶神恶煞地追。
    长街一眼望不见头,细雨霏霏,小石子磨破了脚,脚底被磨出血她也不敢停。
    青楼是吃人的地方,再好的姑娘进了那地儿都得靠皮.肉挣钱,等到年老色衰,逃不过草席裹身往乱葬岗一丢的下场。
    她吓得要死,恨不能再多生出两条腿,一鼓作气跑到流烟馆门前,恰好撞上从马车里出来的馆主。
    两两相望,她苍白着脸,狼狈地不成样子,赶在妇人掌掴她之前大喊:“我答应了!我答应入馆!”
    昨天在街上碰见这位年轻馆主,馆主看她手指纤纤是学琴的好苗子,萌生招人之意。
    收到流烟馆的邀请,此事没来得及和妇人说,就先看清妇人心存的歹意。
    她不肯喊她娘,大抵打心眼里觉得这凶巴巴的女人不配做她的娘。母女俩长得也不像。她天生冷情,对所谓的亲人无甚好感,是以在生和死之间,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生。
    进入流烟馆就是生。
    流烟馆也被称为四艺馆,乃高雅之地,和青楼没法比。
    有馆主在,琴姬入馆成了流烟馆的学徒,有流烟馆在背后撑腰,被卖青楼一事不了了之。
    白日闹得厉害,深夜她趴在床上,哭累了方才睡下。
    也是这一晚,在梦里她遇见了她的阿景。
    阿景是她的恩人,十三岁之前她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得到她的声音,十三岁之后,慢慢地懂了何为惊艳,慢慢地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