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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冥之中仿佛能听到天道悠远缥缈的叹息。
    星光浸染纯白衣袍,昼景轻抚衣袖,明明灭灭的星芒争先?讨好,她低笑,再?次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星空。
    看到了她的星。
    如火沸腾、明亮至极的长烨星。
    是夜。
    身在流烟馆的少女举目观天,望着那颗璀璨明耀的星子笑靥温柔。
    花红柳绿守在身侧不敢搅扰她的好兴致,毕竟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主?子竟然?是帝都元家丢失十八年的嫡女!
    这会外面都在羡慕主?子的好运道,元家乃世家新贵,最得女帝陛下?信赖,百年之内的荣耀是板上钉钉,若元家子弟出息,这世家荣耀再?延续个两百年也不成问题。
    正儿八经的嫡女,血脉纯正。相传元家人出了名的护短,家里十六个兄弟姐妹感情比亲生的还好,平白得了一对疼爱女儿的生身父母,又有哥哥姐姐保驾护航,甚而再?得家主?爱慕,妥妥的人生赢家。
    秋水城世家女子嫉妒地红了眼。
    可依她们看,主?子根本不急着认祖归宗,对爹娘,还没对家主?一半上心!
    看罢。
    主?子又在缝制新衣了。
    这里衣给谁缝的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
    柳绿上前?挑亮烛芯,免得主?子伤了眼睛。花红端着温度正好的参茶轻手轻脚放在桌子。
    如无?意外,她们这次真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琴姬放下?手中物什?,端起参茶饮了两口:不知此刻恩人在忙什?么?
    夜色深沉,时辰已是不早了,她不敢多想,谨慎细致地为?这件里衣做好最后的收针。
    衣襟处她绣了斜斜的两支桃花,不为?别的,意识深处总觉得恩人该有件这样的寝衣,针脚细密,每一针一线缝进去的情意贴合着恩人如玉的肌肤,想想,就感到振奋。
    两刻钟后,琴姬歇在床榻,闭上眼,一觉睡到天明。
    窗外枝叶染霜,深秋寒凉,恍惚白雪皑皑的冬日已行走在半路上,睡醒,她窝在被衾舍不得起——这香草味淡得闻不见了。
    一丝一缕的清香都淡在以往的日日夜夜,琴姬轻飘飘叹息两声——想要恩人陪她睡。
    念头清晰在脑海翻转,她慢吞吞羞红耳根,裹着锦被翻身——想抱着恩人睡。
    她羞极了“哎呀”一声,不够虔诚的面壁思过。
    眼前?浮现梦里见过的一床大的大白狐,她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雕花大床,想象着恩人变作狐身占据她整个床榻……
    到时候,她就可以肆意妄为?地睡在她怀里,想揪尖尖的耳朵、玩蓬松的狐狸尾巴都在一念之间。
    反正恩人愿意宠着她。
    琴姬想得身子慢慢发?烫,掀了被子,玉白的足踩在地上厚厚的羊毛毯子:她该怎么做恩人才能陪她睡呢?
    既满足令人羞耻的私.欲,又能不憋坏恩人,还能饱饱睡上一觉,似乎除了在梦里也无?其他法子。
    她不甘心。
    眼看秋日将尽,冬天暖手的炉子,铺在脚下?的地龙,哪有她的恩人暖人心窝?
    想起昨夜辛苦绣好的寝衣,她微眯了眼,最好的法子,是要恩人自己去想法子满足她。一个人的聪明不够用,两个人的聪明才靠谱。
    她在这想着昼景,元家发?愁该怎么认回十四。
    元十七一拍桌子:“要我说,死缠烂打就好了!”
    元九娘温声道:“不妥,十四不是没主?见的人,咱们得徐徐图之。”
    “还怎么徐徐图之?我们再?不把?十四姐弄回家,赶明她都要是别人家的了……”元十六口不择言,张嘴又在说大实话。
    元十五脸一沉:“你给我闭嘴!”
    “……”
    十四和家主?的事元家爹娘心里自有一笔账,谢温颜看着乖巧柔顺的九娘,担心女儿仍陷在那一眼迷.情里。
    她元家的女儿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少女心动是最美好浪漫的事,九娘多年不动心,也没和哪家公子有过往来,若全部?身心扑在那位身上,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十四和九娘都是她的心肝宝贝,任何一个受伤害当娘的都不愿见。
    十四与家主?相识在她知道之前?,九娘动心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柔声道:“九娘,你跟娘来。”
    元九娘闻声而起。
    元赐坐在女儿中间,很是平易近人:“九娘这是……”
    十七道:“九娘对家主?动心了。”
    “啊?”元赐面色复杂:“这……”
    “阿娘。我很好。”元九娘笑着搀扶娘亲走到僻静的花圃处:“我很庆幸自己初次心动之人,是世间顶顶优秀的儿郎。
    家主?对我无?意,大抵是我这长相惹得‘他’讶异。
    祖父不是常说我和宁夫人面容略有相似么?
    我虽没目睹过宁夫人的好姿容,但自认这张脸生得还算好看,家主?看我,也并?非是在看我。
    我哪好意思仗着这一眼的心动,坏了他和十四的情缘。”
    她瞧着枯叶上的冷霜,笑:“阿娘,我们都见过十四,她那样子显然?情根深种,我虽对她了解不多,可我了解阿娘。
    阿娘是何等坚韧决然?的性子,十四尤甚。断她的情,比断了她的命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