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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姬慢悠悠尝着肉片,咀嚼咽下,滋味鲜美。细雪落在支起的宽敞帐篷上,她?笑道:“恩人,你也尝尝。”
她?亲手喂过去,昼景就着她?的手吃下那?美味,元十?七眼神微变,悄悄红了脸:她?可不能要沈端这样喂她?,沈端才追求了她?几天,阿娘说,轻易得到的少有人会珍惜。日?久见人心,总要多看看,才能知道这人靠谱与否。
她?经验甚少,问家里的姐姐,被传授了五花八门甚至很多都是截然相反的经验。
这位姐姐说爱情要大胆,不怕受伤,那?个姐姐说爱一人要小?心谨慎。
问十?四?姐,十?四?姐只?道她?对景哥哥是世间所有情爱的极致,心上人是情人,是恩人,是亲人,是友人,是不可割舍要全部占有的执迷疯狂。
这说法太过复杂,听得她?一头雾水,只?能听阿娘的。
她?还?小?,有的是时间和沈端耗。若沈端真心求娶,同她?耗个三四?五六年也是应当的罢?
被她?瞧着,沈端半颗心想的是要不要有样学样,剩下半颗心,想的又?是圣贤端庄肃穆的教诲。一颗心分成两瓣,矛盾的厉害。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家主和十?四?娘的甜腻劲。
十?七有沈端追求,琴姬有昼景陪伴,十?五十?六和好如初头,时而和身旁的九娘说几句,看着苍穹飘落的白雪,元九娘不甚矜持地想:她?等的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呢?
“要去打雪仗吗?”元十?七问道。
沈端相当配合她?:“要去!”
元十?六嘻嘻笑:“我?和九姐、十?五姐结队,打你和夫子,还?有十?四?姐和景哥哥。”
“嚯!为何不是九姐跟我?和夫子一队?”
“因为九姐、十?五姐,还?有我?,没有人疼啊。”元十?六笑着站起身,说得在场之人面露羞态。
元十?七没在嘴皮子占了便宜,骄傲叉腰:“怕你!来就来!”
“这不妥。”
“哎?十?四?姐,哪里不妥了?”
琴姬莞尔:“我?不要和阿景结队。我?和夫子结队。”
姐妹在此时心灵相通,元十?七眼睛一亮:“对!我?也不要和夫子一队,我?和九姐结队!”
“那?……那?就是我?和十?五姐、景哥哥一队?”
“就这样!诸位意下如何?”
“好!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昼景被心爱的姑娘看得心慌慌,猜就晓得她?的舟舟不会放过她?,她?摸了摸鼻子:“没问题。”
一群人在山上玩打雪仗,还?没喊开始,一道雪球长?眼似地朝沈端肩膀砸去,晶莹的雪碎落成一瓣瓣,却仿佛是打在了她?的心上,她?傻呆呆看着眉飞色舞的十?七,心窝子熨帖得很。
莫说被她?砸了,被她?砸死?,她?都无怨无悔。
琴姬浅笑:“阿景!”
昼景回头。
啪!
松松软软的雪球砸在脑门,沁凉。
碎雪掉进衣领溶化,她?弯眉,那?股想欺负人的心怎么?都压不住。
压不住那?就不压。
她?很快反击,琴姬身形灵活,频频猜中她?要丢的方位及时避开,两人彼此追逐越跑越远,跟着跑开的还?有沈端和十?七。
雪球精准地砸在胸前,昼景眼睛微眯,下一息直挺挺倒地。
她?倒地不起,哪怕猜到其中有诈,琴姬也关心地走?上前,她?心里防备着,手指戳了戳这人脸颊,冰凉。
她?一愣:“恩人?”
她?的恩人不说话,沉睡般安静。
“阿景?阿景景??”
就在那?分担心油然生起时,琴姬眼前一暗被人扑倒在地,前胸被撞了一下,四?唇相贴,昼景轻咬她?:“疼不疼?”
“不疼。”琴姬笑颜灿烂,抓紧机会吻她?。
雪深两寸,就在她?渐渐沉迷的当口,一捧雪被塞进后衣领,迷乱的心霎时清醒,她?又?气又?笑:“好呀你,过分!”
起身就要‘报复’,昼景倒退着看她?,扭头哈哈笑着跑出很远。
踩在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冬季的浪漫,在乎于冷与暖之间的暧.昧拉扯。
沈端不敢丢十?七,抛开师生名分去玩,是被丢得最厉害的那?个。按照元十?六的话就是:谁教她?在书院执教总是爱板着脸?
元十?七一个人的战斗力顶过元十?六和两个九娘,为了看到夫子趴在雪地认输的狼狈情景,她?卖力地把人一口气‘驱逐’进深山,其间碰到一只?肥肥的雪兔,不忘大喊:“沈端!帮我?抓住它!”
喊的时候雪球不客气地往沈夫子膝盖骨丢。
沈端一边扛着她?的战力,一边撒腿去抓雪兔哄她?欢心,忙得很。
等两人意识到进入空旷的深山,另一头的元九娘早就累得回到帐篷歇息,歇好了走?出去才发现?:人跑没了。
十?五和十?六玩着玩着不知去向,夫子和十?七消失无踪,至于十?四?和景哥哥,早就跑没了影。
“……”
她?孤家寡人披着厚实的毯子,心情有短暂的复杂。
还?以为此次出门有十?五十?六相陪,不至于被酸得掉了牙,这倒好,姐妹们不在,唯有和左右侍婢、忠仆护卫共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