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说的，小时候的事，我早忘了，我说的是公司的规矩，再说表姑您担心什么，孙斌不是名企辞职的吗，回头让他写分求职信，将这些经历都写进去，我们联系下那边公司，确认下，到时候就能进来了。”
    “还，还确认？”
    “那当然，”顾淮抬起眼帘，眼神透着讥讽，“公司不养闲人，不调查清楚，全凭一句话，那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表姑您卖戒指还怕买到假货，我们招人也一样。”
    林芸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顾淮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再听不出来，她就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蒙你？我也是公司的股东，我儿子来公司上班怎么了？你当初毕业不也是直接进公司？你能来，小斌为什么不能来？小顾，你不要说话太过分，怎么我也是你姑姑！”
    顾淮淡淡道，“表的。”
    林芸被噎了一下，“你是不是因为你妈的事情，故意针对我？”
    顾淮轻笑一声，“您还有自知之明呢？”
    林芸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本来以为顾淮会否认，结果脸皮直接就给撕破了。
    “当初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哪儿知道你爸会跟——”
    “表姑，说话注意些，”顾淮打断她的话，眼神极冷，“年纪大了就回去好好养老，红利拿着该吃吃该玩玩，安享晚年吧，至于其他的，我劝您最好别肖想太多。”
    林芸一张脸气得通红，公司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背后指指点点，她抓着自己的贵妇包，狠狠瞪了顾淮一样，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林芸一走，看热闹的一哄而散，顾淮直接进了电梯。
    等他一走，前台炸开了锅。
    “我去，顾总怼人的样子太特么帅了！爱了爱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顾总说话这么呛人呢。”
    “我也是，咱顾总平时多绅士啊，看不上眼的，话都懒得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一次说这么多话，这得有多烦那位表小姐啊。”
    “怎么说也是顾总的表姑，他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你来公司时间断，不清楚，这位表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看她对谁的笑呵呵，事实上最她狗眼看人低，事儿多，早些年，每次分红的时候，还专程跑公司对账，生怕公司少给她一样，也不想想咱悦集团多大的公司，缺她那三五百万？”
    “后来有次跟财务吵架，顾总过去了，不知道说了什么，表小姐出来的时候，那个脸呦，就跟那做完饭的锅底一样，后来几年就没见她来过，今年为了儿子的工作又来了。”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刚刚来找人的时候，在前台说那话，我还以为是董事长的亲妹妹呢，闹了半天是表妹，那说话的气势，我都以为她儿子是太子爷呢。”
    ……
    “把这个给董事长送过去。”
    办公室，顾淮将一个信封推过去。
    季云书眼皮跳了跳，这信封里的东西，那可是他亲自搜集的，他当然知道里面东西是什么，顾总这是打算敲山震虎啊。
    不过老板的决策，向来轮不到他们底下人插嘴，季云书伸手接了过来。
    “给之前确认下董事长药有没有在手边。”
    临出门前，顾淮就补了这么一句。
    季云书……
    这个真是个孝顺儿子。
    他应了一声，拿着东西离开。
    信封里的东西，是这么久以来，他收集的有关顾阵手底下的人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有养小情的，有借腹生子的，还有暗中跟合作方勾结，吃回扣的，甚至还有挪用公司钱去做投资的，几乎没有几个是手脚干净的。
    这些事，其实都不算大事，但是捏在手里，那就是顾阵的罩门，有这些底牌在手，他哪里敢轻举妄动。
    如顾淮所料，顾阵看到这些东西气炸了，桌上能摔得东西全都给摔了，嘴里嚷嚷着“混蛋”“逆子”之类。
    这些骂人的花样真是多少年不变，季云书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他是想将我赶出局啊，这个逆子！”
    顾阵坐在椅子上大喘着气，从顾淮进公司那天起，他就是狼子野心，这小子从来就没按什么好心，一开始按兵不动，任他摆布，不过是羽翼没有丰满，现在翅膀硬 了，就想把他给踢出局。
    季云书倒了杯水，递给顾阵，将降压药也递到了顾阵手边，温声道，“顾总也不想这样，董事长，您既然让他来公司，那就给他百分百的信任，您给不了，顾总就自己去争，您该想到这一点的。”
    “信任？”顾阵冷笑，“我要是不防着他，现在我已经在家养老了！”
    季云书没说话，顾淮对公司就算有野心，那也是被顾阵一步步逼出来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吃药吧董事长，保重身体，顾总还是很关心您的，怕你动气，药都让人给您备着。”
    顾阵嘴巴都要气歪了，一巴掌将茶杯挥落在地上，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滚”。
    季云书叹了口气，“那我就先出去了。”
    关上门，瞥见在外面等着的陈秘书，季云书朝对方友好一笑，客套道，“陈叔，董事长麻烦您了。”
    陈秘书皮笑肉不笑，“小季，做人做事还是不要那么咄咄逼人，不该插手的，别乱说话，留点余地。”
    季云书低头笑了下，“同样的话，我也送给陈叔您，董事长的家事，还是不要多嘴，若是老了糊涂了，记不住，那就退了吧，把机会留给年轻人，一年毕业这么多年轻人，总有知道什么位置该干什么事的。”
    陈秘书脸色沉了下来，季云书却已经转身离开。
    他跟在顾淮身边多年，从来就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人，顾总跟董事长关系越发僵硬，就是这群人在旁边煽风点火。
    李群跟公司几个大股东关系都不错，那些人仗着年纪大资历深，当初顾总进公司的时候，没少使绊子刁难，现在顾淮手里的牌越来越大，这些人就越来越不老实，总想挑拨父子关系。
    顾淮不是吃素的，一开始对这些人都算恭敬，等权利一到手，该下手的一个不留情，之前两位副总手底下几员大将都折在顾淮手里，这些人早就恨死了顾淮，生怕他当权之后，他们越发没好日子过，李群就是给那些人在顾阵耳边煽风点火的。
    如今顾总跟董事长实力均衡，也没什么好再忌惮的，早点摆清楚状况，让这些人知道将来谁才是公司的主子。
    顾淮正忙着，电话突然响了，他扫了一眼，摁了接听。
    “顾总，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