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玥当然不会乖乖听话，瞪着眼，仿佛跟他作对一样。
    顾淮也没废话，直接低头朝她眼上亲去，戚玥赶紧闭上眼，顾淮笑了下，将按摩仪戴到她的眼睛上，打开了开关。
    椅子缓缓动起来，紧贴背部的地方似乎被微弱的电流击打，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特别舒服。
    顾淮倒了杯咖啡，靠在一边看着她，脑海中回想着不久前跟李密的谈话。
    戚少云说得话并非撒谎，他说的那起强奸案确实能够查到，报警人是戚玥，时间是在六年前，乔的是，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正是李密的师兄。
    据李密的师兄回忆，被害人当时录口供的时候，状态非常糟糕，她陈述说是同学聚会，喝了很多酒，怎么离开的完全不记得，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小旅馆的床上，身上有被侵犯的痕迹，她立即选择了报警。
    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相当重视，他们在被害人体内提取到了嫌疑人的精液，又根据受害人的口供，在她描述的案发地点，调查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那个小旅馆，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小旅馆没有监控，只能根据当时的前台回忆，前台说戚玥是凌晨三点来的，来的时候不省人事，是一男一女架着她来开的房。
    两人都戴着口罩，并没有看清楚长相，身高大概跟戚玥差不多，把人送入房间后，这一男一女就离开了。
    至于住店登机的证件，这种不正规的小旅店，随便报个号都能入住，自然因为是无从查起。
    警方调取了先有的基因库去比对提取到的精液，但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基因。
    正当警方想要询问那晚聚会的其他同学了解情况的时候，被害人突然来警局销案。
    李密说，由于这个案子是他师兄经手的第一起强奸案，他记得特别清楚，被害人当时神情恍惚，却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搞恶作剧 ，并没有被强奸，精液是她男朋友的，但是让她喊男朋友过来鉴定，她又三缄其口，一会儿说男朋友出国了，一会儿说没有男朋友，最后又说害怕强奸案被同学知晓，在学校遭受歧视排挤。
    但是这个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如果是这样，她不会在案发第一时间选择报警，但具体原因，她却不肯透露，正当警察打算再详细调查的时候，被害人却出了车祸，他们询问被害人父亲，想了解下案发前后的事，被拒绝不说，还要求他们立即销案销案，原因竟是觉得丢人，甚至为此一连几天大闹警局。
    当时中央马上要来巡检，上头就让他赶紧解决这件事，迫不得已，只能销案。
    至此，这个案子也成了李密师兄心里的一桩悬案。
    戚少云没有撒谎，强奸案真实存在，可是她为什么报警又销案，为什么生下强奸犯的孩子？
    今天上午从李密那里得知当年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已经出离愤怒，除了震怒跟心疼之外，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她当年为什么报警又销案，为什么要生下强奸犯的孩子？
    戚玥轻轻“嘶”了一声，顾淮从思绪中抽离，将咖啡放在桌上。
    “怎么了？”
    戚玥摘下眼罩，“电流过大，扎得慌。”
    说着坐起身，关掉按钮，活动着脖子感慨，“你们有钱人可真会享受，还能在家里泡温泉。”
    “你喜欢也可以天天来。”
    “算了吧。”戚玥撇撇嘴，心说，你爸瞅我跟瞅眼中钉一样，你不来，我一个人敢来吗？
    她起身被自己倒了杯水，抿唇喝的时候，发现顾淮一直盯着她看，目光有些暗沉，藏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干嘛那么看着我？”
    顾淮收回视线，垂下眼帘，“没什么，云书最近遇到了一些感情问题，今天跟我说起，觉得挺难处理，要不要听听看？”
    戚玥周身八卦的雷达瞬间开放起来，走过来一脸好奇道，“季助理不是单身吗？他还有感情问题呢？跟他女朋友吗？什么事啊？”
    顾淮交叠着腿，靠向她，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顿了顿才道，“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
    戚玥连连点头，“肯定啊，我是那么八卦的人吗？快说快说！”
    总裁大人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云书之前有个前女友，谈了很多年，都要到谈婚论嫁了，他突然发现女朋友背着他还有个孩子。”
    戚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也太劲爆了吧！
    “这孩子不是季特助的吧？”
    “谈了四年，孩子六岁，你说呢？”
    “这也太不厚道了，她前女友离过婚吗？孩子是跟前夫的？”
    “不是，前女友没有结过婚。”
    “那孩子怎么来的，难道是跟前男友未婚先孕？”
    顾淮摇摇头，“女友说是被人侵犯怀了孩子，因为体质特殊，不能流产，只能将孩子生下来，云书不能接受这种隐瞒，就跟前女友分手了，他最近又碰到了前女友，还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他就有点……懊悔吧，问我是不是当初不该分手，我也说不上来，”顾淮顿了顿，试探道，“你觉得呢，如果你是季云书，你会怎么处理？”
    戚玥双手交叠，趴在桌上摇头，“我要是他，未必能比他处理得好，我就觉得既然你接受不了，既然已经分手，那就别再想什么回头的事，哪天你觉得膈应了，再想分手，那对那个女孩子来说，又是一次伤害吧，所以，既然明知做不到，就一开始不要让自己动心去打扰她。”
    顾淮的心被重重一锤，这死女人，可真知道怎么在他心头扎刺。
    她的回答，是最好的结局办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然而却做不到。
    如果他在没见过那个孩子的情况下得知这件事，心中肯定是膈应，没有人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太太跟别人有个孩子，他不是介意发生在戚玥身上的事，而是不想有有那么一个存在去反反复复提醒他戚玥身上发生过什么，这是一种煎熬，因为每一次的提醒，都想让他将那个男人找出来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