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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的枕头是淡蓝色的,里面有个她喜欢的卡通人物图案,而湛江辞的枕头是纯白色的,苏清欢盯了床头一会儿,然后把两个枕头换了位置。
    咔——
    开门声音响起,然后一个女人出来,湛江辞头上包着吸水毛巾,两只手抬起,正在头后面打结,她睫毛上面沾了些水,眨一下,然后水珠就顺着睫毛到了白瓷的脸上,从眼下滑到嘴角,那睫毛上还残留着两颗小水珠,晶莹莹挂在上面,很是好看,她现在是纯素颜状态,脸上的皮肤光洁又有质感,她向苏清欢走近几步,微瞥了她一眼,苏清欢能看到那眼下的泪痣仿佛也动了一下,轻轻一点,却又显出些女人的妩媚。
    她平常待人都温和有力,有时候太过礼貌甚至会给人生疏的感觉,淡然而又清冷,仿佛远离人群之外,而回家之后,褪下外面的那层外壳,她变得仿佛变得更加真实,有时候会懒懒地窝在沙发上面,让自己帮她拿一下水果,有时候处理了很久的文件会摘下眼镜,揉揉鼻梁,然后轻轻嘟囔一句:累,有时候......就像这样,胡乱散着头发,用手轻轻梳理着,额头边缘还贴着沾了水的几根发丝,看起来和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的湛江辞不一样,像是更贴近了她的内里。
    每当这个时候,苏清欢心里都会涌出一丝隐隐的喜悦。
    她在自己面前是这样的,与别人不同。
    苏清欢坐过去一点,从湛江辞手里接了风筒过来,然后开了暖风,开始帮她吹头发,一缕一缕的梳理,一点一点吹干,湛江辞只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就任她在后面作为。
    吹了十几分钟,湛江辞就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也没想着拿手机过来看些什么,苏清欢感觉好像跟湛江辞在一起,自己整个人都好像静了下来。突然觉得......好像就这样坐着什么都不干也不错?不用总是想着下个小时要做些什么,不用总是想着要怎么提高效率。
    她刚刚心里的那丝担忧和焦虑仿佛也不见了。
    任外面不论发生了何事,湛江辞好像都一直会在这里,在这里读书,在这里写字,在这里研究她感兴趣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外界的不可干扰力,不会有别离。
    苏清欢的心定了下来。
    头发吹干,湛江辞感觉后面风筒停了,她正想转过头,却忽然察觉到后面贴上一具身体,苏清欢将头搁在她肩膀上面,然后双手抱住她的腰。
    湛江辞将右手放在苏清欢两只交叠的手上,微侧了头问她:“怎么了?”柔柔声音混合着发香钻进苏清欢的耳朵里,鼻子里,她的体温透过身体接触传过来,全是湛江辞的气息。
    苏清欢突然就不知道哪里被湛江辞安慰到了,心里脸上都是暖热:“嗯.......想抱一下你。”声音撒娇似的。
    湛江辞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湛江辞掀开被子,只瞥了一眼自己这边的淡蓝色枕头,然后瞧了苏清欢一眼,苏清欢心脏加快跳了两下,下意识挺直了背,跟个即将被家长问话的小孩子一样,但还好,湛江辞没说什么,苏清欢躺下之后还偷偷瞄了湛江辞那边好几眼,湛江辞平躺着,也不知道她看见了没有。
    天色又暗了些,那天上的星星点点仿佛掉下去大半,弯弯半月旁边只剩下些许还留下来陪着它,一时间,这片天幕竟显得有些冷清。
    “清欢”
    苏清欢刚刚才闭眼,这下心猛地一提。当初湛江辞来三楼卧室住的那段时间,也还是一直带了自己的枕头上来,苏清欢以为她是睡惯了,不想换,再加上她那段时间的状态不好,也就一直没问,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睡眠问题,她不能适应太软的枕头,于是床头那里也就一直是一个蓝色,一个白色。
    后来苏清欢在网上下单了一个没那么软的枕头回来,套上蓝色的枕套,也就是现在这只。
    下楼的时候,鬼使神差就把它拿了下来,再然后......把它们换了位置。
    她枕白的,湛江辞枕蓝的。
    湛江辞柔和声音传来,“清欢......后天......是我哥哥的忌日,你......要和我一起去看他吗?”
    她微侧着头,外面微微透进来的月光勾勒出她的大致轮廓。
    苏清欢愣了愣,然后说:“好,我和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唔,感觉没进入状态,写不出了。
    第104章
    12月,容城的风似乎又大了些,路上的人都习惯上穿上厚厚的袄子,羽绒服,包裹成一团团,头上扣着帽子,围着围巾,每个人都重重武装,抵御着容城湿冷的风。
    白日里,连热闹的市区都没多少人,更别说人烟稀少的郊外了。
    墓园里寂静冷清,风声呼呼而过,穿过墓碑,像是有人在低低私语,要换了个胆子小点的人来,估计一个人都不太敢进去。
    墓碑上的男人很年轻,透着些成熟男人的温雅俊朗,两眼尾部微微弯起,嘴边一抹淡淡的笑意,一瞧就让人心生好感。
    湛江辞把花放在墓碑前面,后退两步,看着面前的照片,缓缓地,她开口:“哥,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没人回答她,只有呼呼风声。
    “我......我把工作辞了”,她抬眼,嘴角好像有一丝苦笑,“不知道,你会不会支持我。”
    “是了,要是你平常的话,肯定会说,我们家阿辞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吧,身体最重要,但是这句话怎么换到你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呢......”她止住了话,紧抿住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