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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滑瓢的语气顿时有些失落,仰着头, 手背贴在额头,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就连麻仓叶王和源赖光都不记得了,自然不可能记得我了……”
我开口道:“五条镜说你是我的旧识, 知道我的过去。”
“啊……”奴良滑瓢尴尬地看了眼五条镜,又看向了我, 眼神有些虚虚的,
“说是旧识……也算是旧识吧。至于你的过去什么的。哈哈哈哈哈其实想想看,这种事婵夫人真的有必要知道吗?”
“什么意思?”
“我是说, 你做好承受的准备了吗?”
从我醒来后,身边尽是一些奇怪的人,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但实际又对我不甚了解。
“我不懂你的意思。”
奴良滑瓢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他轻声说:“婵夫人,你的失忆并不是外在术式或者阴阳术的结果。也就是说是你自己不想想起来。”
我张张嘴, 心底涌出一股低落的情绪,
“如果是你自己不想想起来,那么我也不会说的。如果你想想起来,我自然也不用说。”
……
我坐在奴良组的外廊上,长得像雪花一样的女子给我端来了茶点。
视线望向远处,五条镜与奴良滑瓢站在池边说着什么,表情有点严肃。
“他们在说什么?”我拾起糕点随口问了一句。
“和麻仓一族有关的事。你想知道?”女子瞥了我一眼道。
麻仓一族?
压下心中的疑问,我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想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知道了也没用。
随后,我又看向她:
“我叫叶婵,你呢?”
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随后似笑非笑:“和妖怪说自己的真名吗?”
吃糕点的动作一顿,我转过头,讷讷地道:“妖、妖怪?”
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吗?
“我叫雪丽。雪女雪丽。”女子说。
“还有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太相信五条镜。”
——
“麻仓叶王的事暂时不用告诉她。既然不记得,说了也无用。”
五条镜随手从兜里掏了一把鱼饵撒了出去,可惜的是没有锦鲤争相夺食,唯有河童带着无语的表情露出脑袋,控诉五条镜此举的不道德。
“上届通灵王大赛……”五条镜想了想,道:“大概只有麻仓家保管着最详细的文书。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何事,也只有记载的文书最清楚不过了。”
出现的巨大不明物只是其一。
究竟是不是如传言的那般全军覆没则是其二。
其三,这是否与平安时代两面宿傩被封印有关?
关于其三的由来,五条镜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得来的。
他向来想的比平常人要多的多。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在他的六眼前串成一条一条的流动的线,无所遁形。只是现在还缺了一些线索,而这缺的,恐怕藏在了出云的麻仓家。
所以麻仓家当初将本家迁至出云一带,除了以防天皇猜忌,更是为了守护某个秘密?
一切的一切都在出云的麻仓家。
五条镜想完刚转过头,就看到奴良滑瓢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奴良滑瓢取下烟斗,“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关注起麻仓家的事了?”
五条镜哭笑不得:“阿婵是麻仓叶王的母亲,我关心下麻仓家怎么了?”
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吃着糕点的阿婵,她看起来吃得很开心,嘴角上不知不觉地沾了一些糕点的残渣。
“你看,她这样子不是很好吗。难不成你想她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中?”
这话就有些烧心了。
“你这叫趁虚而入。”
“你情我愿的事。”
奴良滑瓢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而言之,你可别做伤害她的事。”
听了奴良滑瓢的话,五条镜微微睁开蓝色的眼眸,微笑道:“这话,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呢?”
——
吃完糕点我们就回去了。
上了牛车,我还沉浸在奴良组全是妖怪的震惊中。
五条镜听了我的话,温声说:“没关系,我是咒术师。”
咒术师……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词有种打恶心的冲动。
“说起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现在想问题,争取以自己和原主是同一个人为前提。所以就是不明白五条镜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明明是初见的陌生人不是吗?
虽然雪丽让我不要太相信他,但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令我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说出来有些自作多情,不过如果你说喜欢我的话,我是会拒绝的。”
我很认真地对他说。
“诶。这是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失忆了啊。”
虽然失的是原主的记忆。
五条镜失笑道:“这和你失忆有什么关系?”
我表情严肃:“有关系,而且还是很大的关系。其实我还是蛮讨厌吊桥效应的。”
“吊桥效应?”遇到新名词的五条镜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吊桥效应啊,就是说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到了另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就把心跳加快解释为心动。于是就很容易滋生出爱情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