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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条坠子,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恨不得将这条坠子永永远远地绕在手腕上,使之不得挣脱。
因为这条坠子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我又忍不住将撕碎的花笺重新组合起来,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不过因为撕得太碎,想要恢复原貌,那得花好大一番功夫。原本想要叫侍女来帮忙,但想到她是五条家的人,就摒弃了这个想法。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的拼起来。
然而我还没拼多少,五条镜就进来了。
“哦?真是了不得,竟然还能送进来。”五条镜看到了案几上的锦盒以及榻榻米上的碎纸。
我若无其事地将坠子捏在手心,随后藏入衣袖中。
“是啊,大阪城的那么厉害啊。”
“可惜黑百合被野猫叼走了。”
这么说着,我继续刚才的事。只是把拼碎纸改成了捡碎纸。
即便我低着头,也能感到那双仿佛穿透人心的眼睛在一刻不停地凝视着我。
“那太遗憾了。居然会有野猫出现。”
就在这时,仿佛在印证我话里的真实性,一只叼着黑百合的野猫出现在了外廊上。
“是黑百合呢。”五条镜走出去捡起花。黑百合并没有在他的掌心留下多少时间,很快就被他捻成了粉。
我的手心满是汗。无论是欺骗他,还是突入而来的叼着黑百合的野猫,都让我有些无所适从。虽然极力掩饰,但……
他好像在生气。
我深呼吸,假装没注意到他的怒意。反正我是个迟钝的人,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吧。倘若去安慰,说不定就心平气和了。但这样一来,以后都要这样吗?
嗯,不能给男人甜头尝。
否则,绝对会得寸进尺。
我觉得五条镜就是这样的人。
在我心思百转千回之后,五条镜微微叹了口气。他什么也没说,蹲下来帮我拾起了碎纸。
那片碎纸落在榻榻米的细缝中,我怎么也扣不出来。
“下次可不要发生这样的事了。”我生硬地说,让人听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没有下次了。”
五条镜说这话时的表情,老实说,有点恐怖。
——
我不知道五条镜有没有怀疑我,不过就算怀疑了又怎么样?
况且他自己不也对我隐瞒着一些事不是吗。
这样就算持平了。
我跟他提出要去花街。
他似乎很惊讶。
在他开口前,我抢先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去。”而后补充道,“我会穿男装的。”
“这段时间太无聊了。”
五条镜凝视着我,而后他露出极浅淡的笑容。
“阿婵想去就去吧。”他走过来替我拂去了落在发间的花瓣。
“还有……”
五条镜深思了会儿,说道:“以后阿婵若是想去哪儿,就直接吩咐侍女安排就是了,无需向我打招呼。”
“毕竟,五条家也不是什么牢笼。”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也听不出来他这话是否真心实意。
反正到头来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要太相信他。
“所以,阿婵会穿男装吗?”
“诶?”
说来惭愧,日式的和服真的好难一个人穿上去,每天都需要侍女帮忙才行。
“需要我帮你吗?”
我:???
“不是还有侍女。”女装和男主,应该都差不多吧。
五条镜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阿婵,你是要去花街。”
“所以呢?”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还是掩人耳目比较好。让侍女帮忙的话,会被家里那些顽固的老家伙知道哦。”
这……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穿了男装,请叫我叶风。”
总之,绝对不能上当。
后来在我的坚持下,还是让侍女帮我穿男装。说是男装,其实也就是水干。
和五条镜告别后,我就独自前往花街。到花街的路我认识,所以过去一点也不艰难。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拼起一半的花笺,隐约看到了“猫屋”的字样。所以我猜测,那个吊坠应该和【猫屋】有关。
可能我比较笨,但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或许掉一次陷阱知道的东西比我辛辛苦苦收集要快得多。
至于危险,我感觉自我从神社出来,危险就一直存在着,只是对方另有所图,暂时还不会害我性命。
这个对方,包括五条镜。
白日的花街很冷清,我穿过小街,走向【猫屋】所在地。
【猫屋】不管白日还是黑夜,都是宾客盈门。
当我正要进门的时候,与出门的一位客人不小心撞到了。
“不好意思。你有没有事?”我小声道歉。
“没关系,是我没有注意。”对方弯下了腰,捡起了什么东西。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对方的额头有着一条很长的缝合线……
“这是你掉的东西。”
他把一样东西放在了我的手上。
是我的坠子。
而我还在看着他的额头。也没注意这坠子有没有损坏。
现在的医学条件都这么发达了吗,竟然可以做开颅手术了?
直到对方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愣愣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