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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2

      有一批人要跟着的,后妃与朝臣,须得慢慢斟酌。
    云滢扭过身去,别别扭扭道:“我本来想同官家说,您能不能别带昭容与乐寿郡君,官家都要我不吃醋了,我还敢说什么?”
    皇帝后宫里的旧人本来就不得爱幸,但是钱氏的身段柔媚,又是皇后的养女,云滢并不大想叫她一同跟着去。
    她这说都已经说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圣上握住她肩头,没有强令她转过身来,只是不许她再挪腾身子,总擦着那块被包扎的地方,“不带也没什么妨碍,还有什么想同朕说的,现下不说,改日朕便不一定准了。”
    这便是许她漫天要价的意思,云滢也不要人哄,自己就回转过来了,她眼里笑意盈盈,“官家不是还要带一批臣子与家眷么?”
    圣上颔首应了一声,他就算是以奉养太后之名往温泉行宫去,也不能完全撇下政事不管的,小事自然是交由留守京城的人酌情办理,但是大事还是须得奏闻于上,请天子定夺。
    能跟着去、甚至被恩准带家眷的这些相公,都是枢密院与中书门下,以及三衙的大臣,不过云滢应该并不清楚这些事情才对。
    “把韩国夫人也带上,陪我说说话好不好?”云滢伸出手去扯他衣袖,不依不饶:“官家金口玉言,您刚刚说话不能不算数,我就当您准了。”
    皇帝对云滢确实是十分纵容,但对旁人却不一定如此,她任性妄为,必然也有旁人辅助的因素在,否则单凭她一个看看医书,又不确定对错,岂能真敢对自己动刀子?
    “你还有脸提她?”圣上顿了顿,同她道:“朕已经下旨,今日不许韩国夫人再进宫教你了。”
    “为什么?”云滢从床榻上撑起身,惊愕万分:“官家不是说不生我的气了吗?”
    圣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不生她的气,但是韩国夫人总归是没有教好她的。
    “同夫人也没什么关系的,您都不怪我了,做什么还要牵连旁人?”云滢略有些气恼:“您还生我的气是不是?”
    就因为她是皇帝的嫔妃,所以错也不是她错,而是负责教导的人要受罚,这与那些臣子不敢说皇帝只敢说她有什么区别?
    “便是没有这一桩事,她也不该去。”圣上拍了拍她的手,“那些命妇虽然受了朝廷的诰命册封,但是也都是随着自己的丈夫或者儿子一同去的,周嘉鱼还在蜀地没有回来,朕单独下旨令臣妻随行算是怎么一回事?”
    夫荣妻贵,子孝母贤,丈夫或者儿子在天子的面前得脸,家里面的妇人才能有荣幸随着一道去汝州的温泉行宫,云滢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她却有了新的打算。
    “我知道,官家不想叫外人指摘您与臣妻有私,可是汴京城离汝州本来就不太远,行宫的花草新鲜,又有现成的汤泉,圣人想来还会举办几场宴会,叫她过去同我坐在一处指点,省得我什么也不明白,让臣妇们白白笑话官家疼爱的娘子不懂事。”
    “官家又不是不知道,外头议论我议论得不像样子,万一圣人举办宴会,夫人们拿我当做异类可怎么好?”云滢委屈得不成,“我又不会蹴鞠,也没有写诗词的才情,实在是害怕得紧。”
    她正式成为嫔妃还没有多久,宫中又生出许多事情来,期间皇后也不曾举办过什么宴会,但是到了行宫以后,太后凤体和畅,或许会有什么女子马球蹴鞠、还有曲水流觞这些雅事。
    皇帝开始也是有意叫韩国夫人来教导她这些的,但是韩国夫人却是以讨好云滢为主,她喜欢什么就教什么,又不敢同她讲太多朝臣家里的事情,怕云滢不耐烦,也怕皇帝派来看着的人知道多心。
    这与他原本的意思背道而驰。
    “她们若敢笑话你,那便是自寻死路。”圣上摩挲着她的脸颊,面色平静道:“自古以来,只有君叫臣死,哪有臣子忤逆君上的道理。”
    国朝对女子的举动限制还不算太严厉,但是与刑不上士大夫这种优容相比,朝臣命妇家中女子的性命恐怕没有这样金贵。
    君臣尊卑,这一点不仅仅是在天子与朝臣的身上体现,其实放在内命妇与外命妇这里也是一样。
    云滢没接触过外面的人,或许还会将她们看得很重,譬如内命妇里四妃是一品,外命妇中国夫人也是一品,论理是该平起平坐的。
    然而实际在圣上的嫔妃中,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御或者郡君,只要不是久久无宠,外面的命妇也没有说是敢轻慢的,只因为她们的夫主是皇帝。
    妻从夫,外命妇的册封封号再高,在宫中也只是没有正式册封名分嫔妃的封号,由此也可见一斑。
    执政以上的官员才有可能向皇帝乞旨封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为国夫人,但也只能享用俸禄和封号,而无实际权力,见到宫中嫔妃,就是说要跪地行大礼也是应当的,更不要说那些郡夫人。
    皇帝愿意优待这些命妇丈夫或者儿子的时候,她们才能入宫侍奉,要是这些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敢以下犯上嘲弄天子嫔妃,那便是对圣上有所怨望,御史台认真计较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