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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青,反而白白见到云氏专宠于上。
皇后所住的凝清殿是内侍省安排的,大约也是出于皇帝的授意,这个位置居于嫔妃中最高,但是却离皇帝所住的宫室不近,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同身边的几个亲信商议举办宴席,招待诸位诰命夫人的事情。
识字的宫人原本得了恩典可以坐在书案前提笔书写,瞥见皇后神色后却惊慌,手下微微一抖,竟将笔下的一滴浓墨落于纸上,一看就没有办法挽救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写字的宫人连忙跪倒在地上,皇后眉头微蹙,但还是吩咐人下去了。
“这话是谁传出来的?”皇后对于宫中女子的得宠与失宠见得多了,一般嫔妃最得宠的时日都是在刚刚承恩的那一段时间,过后便满满淡了,“官家又不是那种糊涂的人,或者只是云娘子贪恋官家,想着多留一两日,也是有的。”
云滢刚得宠那阵子都不能直接住进福宁殿,圣上要见她还是传召或者到会宁殿去,如今竟然直接搬到皇帝寝宫去住,这就算是在行宫里也闹得太出格了一些。
她大度贤惠,肯叫圣上留宿在旁人那处尽快育嗣,但不代表她乐于见到云滢能住进明光堂。
“回圣人的话,今晨是官家身边的副都知亲自领着人去了蓬莱殿,将一应女子钗环物事都搬到了明光堂里,说是怕一时赶制不及,只能又折腾了一遍。”
要是命人赶制得及,恐怕皇帝宁肯留着她在蓬莱殿的那一份,还要再在明光堂置办一份给云滢的。
皇后看着手中新染的指甲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圣上君威日重,连着老娘娘也懒得管他了。”
“而且据人说,官家还瞧在了云娘子的面子上,特地召了周相公与云氏族人还京述职,并且特旨蜀地,为太后和云娘子各置办一些新花样的蜀锦,每年进贡十匹。”
虽然十匹之数对于整个皇室庞大的消耗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特供太后与云充仪,这就有些伤皇后的颜面了。
“云氏到底是学过什么媚|术,竟将圣上迷成了这个样子?”皇后眉心处渐渐生了许多细痕,“想来若是她诞育了圣上的皇长子,陛下还要废了本宫封她呢!”
袖砚觉得这话有些失当,连忙叫人都出去了,轻声安慰皇后道:“娘娘别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就算是云氏有福气怀上,也未必能生得下来,便是能生,也是要抱到娘娘膝下养着的,后宫中所有孩子都是认您做母亲的,哪有废了您另立的说法?”
“再说便是太后娘娘不管,您当旁的嫔妃就能容得下她这般猖狂吗?”袖砚低笑了一声:“便是云娘子的养母杨婉容,也不大待见她的。”
杨太妃让杨娘子来做云滢的养母,固然是要在圣上面前卖些好的,叫圣上还记得后宫中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还有的原因是也盼着养女生子,抱到杨婉容身边养着,但是云滢的得宠其实和她养母的关系不大,而且现在云滢的位份几乎是与杨婉容相差无几,更不要说皇帝待她的偏心已经没有了边界。
就算是有皇子,也与杨氏没有关系了,说不得将来还要杨氏向云滢请安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皇后叹了一声:“圣心难测,本宫这两年是愈发不知道圣上想要做些什么了。”
皇嗣不经心,甚至对她这个正妻也不怎么在意,从前一心扑到朝政上还好,嫔妃们也不至于不听她的管束,但现在却因为有了云滢这个特殊的存在,后宫管理起来变得不那么趁手。
她心中算了几番,忽然想起来问道:“那个芸儿模拟得怎么样了?”
“已经有五六分像了,”袖砚躬立在一侧禀道:“神态动作与说话都与充仪差不多,但是身段却较云娘子更丰满艳丽一些。”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总有用上她的一日。”皇后拿起剪刀,剪断了一根芙蓉花的花枝,择了一朵盛放的芙蓉花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今年的芙蓉花开甚早,叫膳房午间送一道芙蓉豆腐来,也让郡王尝个鲜,顺道给婉容和婕妤各赐一份。”
袖砚应声称是,她回头看见垂手侍立在一侧的长膺,微微皱了眉,退出前将门掩好,吩咐宫人守住了。
长膺最是个能察言观色的,皇后因为圣上而心气不顺的时候常常会拿他来撒气,但是又不准人求饶,所以当他看见皇后那书册只翻了两三页的时候,便柔折伏在地上,膝行而进,捏住了皇后的足踝。
皇后抬头睨了他一眼,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管他越矩的行为。
女子仍在好端端地看着书,但是那内侍服的紫色却已经自下而上融入了朱红色绣龙凤的百褶裙。
如果皇后身侧有宫人站立的话,可以看见圣人的手用力地摁在案桌上,满是忍耐。
她有些耐不得地抬足踢在那人的肩头,直到面色微红,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哼,才颇用了几分力道,将他的头踹到了外面低斥了一句:“混账东西,你疯了?”
长膺被人踹到了地上,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见外面的内侍连忙跑了进来,连忙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肯说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