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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含笑瞧向她,平静里竟有几分气恼的意思,不顾云滢的轻声惊呼,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内殿新搬来的梳妆台去,“朕给你梳妆,哪里容得你在这里挑三拣四。”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圣上还是轻手轻脚地将云滢地放到了坐榻上,他低头去看云滢面容,见她含羞地侧过头去,玉颈微露,不经意显出昨夜被疼爱过留下的痕迹,便轻笑一声,捏住她下颚强令人转了过来。
“说来夜里为阿滢按身,还不曾得过犒赏。”圣上轻轻啄了几下她漾着淡粉的面颊,才去吩咐宫人,“娘子素日爱用什么东西,捡几样送上来。”
兰秋与蕊月刚想寻几样娘子用惯的日常颜色唇脂与钗环簪子以及头油熏香,拿出来供圣上取用,但是云滢却不依,“都下去,等我吩咐了再进来。”
这是在明光堂,尽管她们是服侍娘子的人,但说起来还是应该听圣上的才对,岫玉在一侧见圣上并无不悦,连忙上去用手肘碰了一下两个年纪还小的宫人,领着她们一道下去了
“七郎还好意思讨赏,你那到底是替我放松还是在占人的便宜?”
云滢想起他昨夜于明亮烛火之下抚触全身,便要双目含嗔地作恼,但还是等了宫人下去才打了圣上一下解恨:“该碰的不该碰的你哪样没得手,要是下人敢这样,莫说是内侍,便是宫人我也不依的。”
有些位置,就是宫人也不能碰的,但她那时候没什么力气,又不大敢去招惹圣上,便是有几分情动也不敢说,默默捱过去就算了,现下才来找后帐。
“原是朕情不自禁,阿滢不妨说一说,要给朕些什么好处?”圣上见她肌肤润泽,便拿了玫瑰露用帕子给她沾了沾脸,“朕虽通作画,但你这张底图便已经极好,若是画蛇添足,反而不美。”
“七郎少说好话来搪塞我,满妆台的物件,随着官家摆弄,可要用我的人那不成。”云滢享受着他的服侍,也愿意团些空心汤圆喂给他:“我给郎君再添一位公主,和前面两位姐姐做伴可好?”
“这不知道是哪个年月才有的事情,算是什么犒赏?阿滢陪朕看看书就好了。”
圣上听她说起孩子之事神情略淡,但也只是一晃之间,就将这种情绪隐下去了,“也不要你侍墨弄得手腕疼,烹一炉好茶,又或者念些折子给朕听。”
云滢懒洋洋道:“官家身侧有好些识字的人呢,你去寻他们,我念成什么了,妖妃干政,叫相公们知道了是不得了的大事。”
“横竖有朕,你怕什么?”圣上笑着拿了粉给她匀到脸上,“他们念起来只觉得无趣,你念着才会动听。”
圣上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见江宜则站在屏风外面提醒了一声:“启禀官家,河间郡王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候着等您召见。”
云滢按住圣上正要给她点珍珠花钿的手:“七郎怎么这个时候叫郡王来?”
她入宫也有几月,无论是向皇后请安还是到清宁殿去,哪怕病弱些的延寿公主都会到太后面前承欢膝下,但是几乎没有见过他。
可见河间郡王是很不讨陛下与太后喜欢的一个孩子。
或许他有些什么她看不出来的经天纬地之才,也不是一个坏孩子,但是从圣上的角度来看,河间郡王的存在仿佛就像是在提醒他自己没有亲生儿子的事实,无论他好与坏,皇帝都不会喜欢。
毕竟天子与一般人也不同,不需要因为无嗣而讨好继子,圣上也不会指望一个继子养老送终。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与河间郡王很少见面,她已经有了嫔妃的名位,不敢像刚开始那样无所顾忌,哪怕这是皇帝的儿子,但实际上在大内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外男,圣上心思敏锐,应该十分在意这一桩事的。
“每过些日子朕便要见一见他,”圣上见云滢面露疑惑,便知她在想些什么,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到底是朕定下来的储君之选,难不成只由皇后一人教导吗?”
圣上作为天子,幼年的时候也不能不在功课上勤勉,先帝与太后在课业上更是抓得紧,哪怕皇帝不喜欢他,但既然已经中意他为未来储君,总也不能把人随便散养,那山陵崩后,天下得乱成什么样子?
“那我不耽误郎君的大事了,”云滢想从他手中取过唇笔,催促他出去:“描眉取乐原是风流闲事,岂能因为我一个而叫郡王等在外面?”
“宜则,吩咐介仁在侧殿等候,让膳房送些点心过去,说朕与云娘子稍后便到。”圣上不以为然,又替她细细晕染:“他在皇后那里也是不自在,左右让他休息片刻,再来见朕与阿滢。”
他满是温柔地注视着这张由自己描绘的画卷,她比芙蓉更要雅致美丽,“朕都答应阿滢了当然要做到,在朕看来,这个时候没有比给你描妆更要紧的事了。”
“官家的儿子,我常见他做什么?”云滢被他瞧得闭上眼睛,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您说的轻巧,在外头候着官家召见,那是一件多难熬的事情,哪有人说在天子近前放松的,软刀子磨人,还不如给人个痛快为好。”
哪有等着皇帝召见的时候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