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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上的尖刺。”
皇帝同云滢说的话叫她听着有些不好的猜测,她去反握圣上的手,却有几分害怕:“七郎同我说这个做什么,还早着呢。”
圣上已经年过三十,即便是她生出皇子来,要能叫他独当一面总也要有二十年的时间,外有权臣世家,内有废后养子,对于她和孩子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处境。
这也难免皇帝会拿一批人做筏子,把一批人清出去,同时也能杀鸡儆猴,叫一些不同的尖锐声音消失,给她的孩子铺路。
“难道太医是笃定我这胎到底是男是女了吗,怎么会叫七郎这样费尽心思?”
云滢不是不高兴圣上会这样为自己的孩子谋划,但是时时还是得给人泼一盆冷水,万一真的是女孩,总不至于叫皇帝心里失落:“横竖它前头已经有一个皇兄了,我还等着洛阳那一万户实封,七郎不会是痛惜那一笔丰厚的陪嫁,知道自己当时是冲昏了头脑才将汤沐邑许出去,所以才盼着是个皇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帝说起这些的时候,她总会想到河间郡王的事情。
好像上一次她来书房的时候,瞧见圣上在写手诏,是关于这个养子的,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除了被送回去,也没听说他怎么样。
“那一万户朕还记着的,断不会食言而肥,”圣上说出去的话当然不会反悔,哪怕一万户是几乎可以叫他们的女儿富可敌国的汤沐邑,可是想到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也没什么可惜的,“阿滢,他这样小,有些事情、有些人朕总不能等他生出来才处置。”
赶晚不如赶早,圣上是十分在意这个孩子的,当然不允许有人成为他们孩子路上的绊脚石,既然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朕曾经是有想过赐死介仁的,阿滢年轻,朕长你太多,或许会有诸多不测,他又曾经在这个位置上,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情,对你对未来的孩子都不好。”
圣上望着云滢姣好的面容,轻声道:“说来朕总觉得是有些对不住你的。”
宫里的嫔妃比皇帝小上四五十岁的也不是没有,她们都是君王的附属品,充当下陈,天子喜欢一件美好的玩物是不会在意这件玩物将来会怎么样的,他现在高兴就可以了。
刚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她,云滢本来就是内廷中的人,天子要做到这一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必像是那些对淑女寤寐思服的君子一样,她喜欢他,也愿意做他的娘子,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是现下一看到她和腹中的孩子,他心里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欢喜,她就像是一道良药,能解开人的一切烦恼与忧愁,可也会叫他有数不清的甜蜜和烦忧。
担心她以后要是没了自己该怎么度日,又要替她着手一些后路。有时候甚至心里会觉得不该叫她成为自己的嫔妃,但要是再选一次,恐怕还是会有一样的路。
皇帝说得含混,云滢也没听出来他指的到底是帝位还是圣上子嗣的位置,但还是觉得好笑,无情地戳穿了他:“您长我很多怎么了,要是官家遇上我的时候只是一个太子或者还未亲政,您想立我,太后与先帝怎能同意,那不就是痴人说梦吗?”
先帝与太后就是如此,最开始的时候皇帝还没有将权柄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再加上先帝原本的性子,所以太后到皇后这个位置才会有许多波折。
云滢莞尔一笑:“我说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说句僭越的话,太后或许还要叫我吃不少的亏,倒觉得还是现在好些。”
有些时候并不是在圣上年轻的时候才算好年纪,在遇见彼此的时候,才算是最好的年纪。
她像炉里咕噜烫沸的茶汤,有着无穷的精力与新鲜,没有一刻消停,又有独特清新的香气,叫人回味无穷,口齿留芳;他就如同一瓶陈年的酒,岁月愈长才愈见醇厚,温润清浅,却又深不见底,叫人不自觉地沉陷下去。
不过说来那个时候她才刚怀孕,圣上便再也不提起之前说过的立河间郡王为太子的事情了,但突然说起要赐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云滢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自古废太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一个差点做了太子的人也同理,云滢不愿想这么多,但是圣上这个样子她又不得不想。
“七郎,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云滢倚靠着圣上,没有外人,她也能自在些,“嫡庶与亲生养子的区别有谁不知,陛下真有了自己的嫡亲血脉,相公们就算是不喜欢我,又哪敢有这种心思?”
国赖长君,有些时候嫡出的幼子反而不能继位,云滢能理解皇帝的担忧,但是他思虑与疑心实在是太重了一些,如果说真到了那一步,只要臣子们有心,河间郡王可以,旁的宗室也可以。
“七郎要是真的想对我们的孩子好,还不如多多保重自身,你亲自教着他不才更好些吗?”云滢笑着道:“少想些这种没用的事情,想多了容易生出皱纹。”
“所以朕最后也只是将这道诏书暂存内廷,”圣上说起人的生死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他道:“周王也还是有眼色的,郡王如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