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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都不行, 先吃饭。”说着还板起脸来, 挺有模有样的。
“哎……”姜念衫没办法, 只好端起碗乖乖喝了起来。
程羽珂做事两天新鲜, 刚开始那几天喂汤大概是觉得好玩, 没过几天就让她自己端着喝了,她刚好能空出手, 帮她理理头发。
姜念衫的发质相当好, 而且乌黑浓密, 很顺滑, 手感比起她的有点毛躁的一头黄毛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刚刚是怎么猜到的呢?”
“乌鸡、鲫鱼、鸽子、蛋花,前天是鲫鱼, 今天该鸽子了。”姜念衫任由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给她解释着。
程羽珂在这些事上总是喜欢按顺序来,很好猜。
“还挺聪明。”程羽珂嘀嘀咕咕,给她一点点顺着头发,目光瞥到床头的一沓纸,不知道是什么,伸手就去拿。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嘴里还叼着一条鸽子腿呢,也来不及管了,劈手就抢了过来,嘟嘟囔囔:“废纸,一会儿该扔了。”
谁家废纸上会写着“合同”两个字?还盖着公章?
“废纸还怕我看?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呢吧?”
“真没什么……”
“拿来。”程羽珂把手递过去,就这么直直盯着她。
姜念衫被她盯得没办法了,只好把合同递给她,继续端起碗喝汤,眼神里却满是担忧。
“怪不得我说最近工作量突然就少了,原来你背着我偷偷干活呢,不好好休息是吧?”程羽珂故作生气地把合同扔在沙发上,背过身不理她。
这些天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基本回到了两年前的状态。
那时候的姜念衫温柔起来简直能把她软化,现在偶尔任性一下耍耍小孩子脾气,都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她家小姜总在公司里没少因为严肃认真被吐槽,甚至有人扯到她性格和人品上,每每听到,程羽珂都想跳起来打人。
换个好欺负的老板能治得住你们这帮妖魔鬼怪吗?
但又有几个人知道她私底下像个小孩一样,犯了错都知道乖乖认错领罚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觉得你又要上班又要来陪我,太累了。”
“累不累我说了算,你生病还是我生病啊?”程羽珂看她像是在认错的样子,折回去帮她把头发理好,都快进碗里了,“有陈倜帮我呢,你好好休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姜念衫总觉得她的手指穿过自己头发的时候有种钩挂感,但又不像是起了老茧,倒像是没贴好的创可贴。
“你手怎么了?”
“上午压订书机的时候不小心被钉子扎了一下。”
说起来这个她就来气,那个订书机还是去年刚换的。结果因为采购部的人图便宜,质量不过关,三天两头就把人扎了,这次轮到她罢了。
“行,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怎么感觉她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不过她俩现在确实是上下级关系。
第二天,程总编的疑惑解开了,突然明白了姜念衫说的“知道了”,代表的就是她要有所行动了。
“这订书机……都换了?”
“对,小姜总说旧的订书机会伤手,昨天下午让采购部都换成了无钉的。”刘秘书给她递着茶水,目光却一直往程羽珂脸上瞟:
啧啧,能被小姜总这么关心,酸那!
自从那天姜念衫在公司门口出事后,在姜洋的要求下公司的安保人员换了一批,安全性提高了一大截,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在楼里巡视。
一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把一个小男孩拦在门外,死活不让他进,小孩是又急又气,但是没办法,打不过:
“我真的是来找人的,你看,我有她名片!”
“不行,没有上面的指示,非员工禁止入内。”
保安黑着脸,眼前这小孩虽说看着瘦高高的,但谁能保证是不是危险人员呢?正在疯狂纠结的时候,肩膀被拍了拍:“大哥,怎么了?”
陈倜在这些公司员工中很吃得开,如果说小姜总和程总编是扮黑脸的,那他就是扮白脸的那个,来公司这么些年也没见和谁红过脸。
“这人说找姓程的总编,但我查了,根本没这号人啊。”
公司交给楼下的花名册每月更新一次,程羽珂刚复职不到一周,总编那栏写的还是陈倜的名字,新来的保安又谁都不认识,干脆当没有处理了。
“你等等啊。”陈倜盯着那个男孩看了两秒,拨通了电话,“老大,有个孩子说要见你,怎么办?”
孩子?什么孩子?
“叫什么?”
“他叫——”陈倜把手机举到小男孩嘴边。
“荣德,我们在海滨中心见过。”
公司在海滨中心团建的时候她和姜念衫还未和好,但水族馆的经历确实让她难忘,早知道当时就亲上去了,简直亏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荣德应该是当时那个深陷家暴困境的孩子。
余素、苏虞、荣德,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究竟还有多少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把他领上来吧,谢谢。”
“好嘞!”陈倜高兴地应下,转头跟保安打个招呼,“大哥,人我就带上去了啊,辛苦你了。”
虽然姜念衫当时连连点头答应好好休息,不再碰公司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