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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行动已经全然给了我答案,但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实在不痛不痒,而如果不是我故意想要展露给她看毒的效果,她引以为傲的突刺全无作用。
当她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时候,我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但蝴蝶忍却并没有向我所想象的那样,竭尽全力去握住日轮刀刺向我。
我本来有意想要让她泄愤打掉我的头,可是这个女孩却伸手抱住了我。
她的身材娇小,手也很小,但是却十分温暖,她怀抱着我,却因为这样的身高的差距落在了我的怀里,显得像小鸟依恋地靠着自己遮风避雨的树枝。
她说:“我想要杀死你。你现在全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难以置信你以前和其他人一样。”
蝴蝶忍一直以来就很喜欢骂我。
她和不死川实弥简单直白的粗狂风格全然不同,所以以往每次坐在他们的中间,我都能讨上两种不同的骂。
“我等不及看你死掉的那一天,整个世界都迫不及待想要迎来这一刻,到时候你的脸会腐烂在泥土中,然后滚进地狱的最底层里。”
似乎咒骂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以至于她的语气显得格外平静。
由是她每骂我一句,我就答应一句。
她说:“下地狱吧,踟蹰森。”
我说好。
蝴蝶忍蓦然对我露出一个十分恬静的微笑,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突然惊觉忍竟然与香奈惠小姐极其相似。
以往我总觉得她们两个并不相像,固执地拿着气质和风格将她们做出对比,自顾自地告诉自己已然将她们两人完全分隔开来。
可我却一直透过她去看香奈惠小姐,仿佛经由这因为血缘缠绕在生者身上的红线,能望见去往的逝者在彼岸安然地向着我微笑。
蝴蝶忍并不是香奈惠小姐的附属品,以往我总是撕不去她身上‘香奈惠妹妹’的标签。
其实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一日共同与香奈惠小姐将我从河中救了起来。
真正针对我的并不是她,而是因为我从来并没有将目光真正地放在她身上一刻。
蝴蝶忍看着我说:“你吃掉我吧。”
我注视着她浅紫色的眼眸,如同湖中之月那般沉静,紫藤花的色彩让我想起了葡萄藤缠绕着花架,蝶屋的牵牛花和杜鹃,爬山虎下面的秋千架,夏天与众人一起吃冰镇西瓜的往事,春天用竹条为小清做纸风筝的欢声笑语。
“你这样程度的毒素远远不够。”我顾左右而言他地说话,“请多加努力。”
我向她说几个上弦的体貌特征和血鬼术要点,又向她说可以作为突破点的奥秘和秘诀,还向她说了一点关于鬼舞辻无惨格外在意的几件往事,以及可能是当初杀死香奈惠小姐的鬼的身份。
香奈惠小姐死去的时候,我并没有出房间向别人询问多余的事。
但是在无限城呆了这么久,我闭着眼睛也能猜出当初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我不杀死童磨,仅仅是为了有机会留给忍亲自杀死。
说起来有趣,我之所以晓得这么多事情并不全然因为我和上弦们几乎都打过架,实际上得知一些隐私还全然得益于童磨的八卦心思。
“……我会向你陈述一些有用的情报,不过你要忘记由我告知你这件事,因为到处都有不够知情知趣的人。”
于是我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她的眉间。
其实蝴蝶忍误会了一件事,我从前并没有和其他人相同,踟蹰森望月一直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第36章
我接二连三的放跑了两个柱, 这件事引得鬼舞辻无惨勃然大怒。
原本这件事几乎没有太大的可能传进无惨的耳里,他虽然有着观心的能力,但是越远的地方他的控制力就越不明显。
所以他究其千年都从未想过要迈出日本, 即便是西方现代医学的条件远发达于东方的如今,也不愿意离开故土。我曾想过倘若一位鬼踏上漂洋过海的邮轮, 跑去异国是否能摆脱鬼舞辻无惨的阴影,能出的结论就只是感知的削弱会引起鬼王的愤怒, 然后直接引发体内细胞的暴动失控。
对生的渴望促使他产生极大规避危险的本能。
他害怕失去对于自己造物的掌控。
尽管如此, 鬼舞辻无惨也没有事事都无时不刻关注着自己的属下, 毕竟他是一个极其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 绝不会放任乱七八糟的心音干扰他的平时生活。
无论到哪里都有不知情知趣的人——
我受召见被琵琶女传送进无限城,看见鬼舞辻无惨高处一语不发紧盯着我如蛇般竖起的猩红眼眸,众上弦在他身侧排开, 同样低垂着眉目看着我。
玉壶‘捏嘿’一声乐了出来,我瞬间就明白了究竟是谁在多嘴多舌。
而鬼舞辻从头至尾并没有去看向别处一眼, 而是只冷漠地对我说道:“我对你很失望。”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停了下来, 似乎想要倾听一下我的陈词。
但故意放水致使敌人逃走, 是已经既定发生的事实, 言辞凿凿的辩解反倒可能起到激怒鬼舞辻无惨的反效果。
于是我单膝跪下来行礼,深深弯腰注视着光滑的木廊地板:“无惨大人……属下惶恐。”
“哎呀, 望月阁下, 您不必装模作样地说这种毫不知情的话,”玉壶的大半截身体从壶中飘了出来,似乎引发这场好戏还不足以令他过足煽风点火的戏瘾, “您可是才变成鬼不久的年轻人啊,记忆力怎么会连我们这些老人家都比不上!您究竟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