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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这应该是她拿不准的事, 所以跑去请示上级做决定。
她跑得如之快, 一声招呼也不打。但是我并没有着急去追她,毕竟哪怕我的猜测错误, 这个人真的一去不回, 也不干碍我待在地狱。
好在少女模样的孟婆并没有让我等待太久, 不一会儿她便又风驰电掣一般跑了回来,少女脆ZZ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地府中响起,她跟我讲:“阎魔大人说,只要不添乱, 那就随你的意吧。”
于是我和孟婆就成为了朋友。
死之后的状态真的很奇怪, 既不会饿, 也不会觉得冷, 困倦之类的什么也感觉不到……我不清楚是普遍的情况,还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特例,因为我经常看见孟婆在吃东西。
她的锅妖既是她的坐骑, 也是她的储物柜, 所以经常装满了热乎乎的关东煮跑过来找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怀中抱着的烧酒瓶欣镒暗牟⒉皇敲谰啤—孟婆汤只能是孟婆汤,因为还要考虑来到黄泉的旅客还有不喝酒的多样性。
这个姑且不提, 反正呢,我们就铺开毯凶在三途川边野餐, 大多数时候都是孟婆一个人在吃,我在旁边托着腮看她。倒不是听说过春之女神吃掉冥府的石榴在也回不去人间的故事Z出防备之心,只是自打开始吃妖怪和鬼以后我就再也没尝试过这么做了。
鬼吃人的东西会吐, 出于干饭人对食物的珍惜,我倒是不会吐,只是心里堵得慌。
因为不会有用,而且我也不会饿,所以还是不要再Z事了。
黑色的锅里咕噜噜冒着热泡,旁边是大丛大丛盛开的彼岸花,冥府的环境仿佛只有黑色和红色这两种主色调。
唯一有颜色的就是在这里工作的家伙。
穿白色衣服的鬼使看见我的时候会友善地朝我打招呼,跟在阎魔后面的判官路过的时候也会目不斜视地点点头,但是我始终不明白脸上贴着符纸的他,究竟怎么才能看清楚前面的东西。
地狱都有了,还为这种行为感到诧异,可能是我太缺乏想象力了吧。
但是地府里不只仅有在这里工作的人员,偶尔在冥府迷路的亡灵也会对着我絮絮叨叨说一些Z前不断记挂着的事,彼岸花化身而成的妖怪也会冒出一些兴致与我低语。
他们似乎全然不将我视作一个外人了。
但是仔细一想,徘徊在赛之河原的支流,凝望着的三途川彼岸,这样的我在他们眼里难道不正属于彷徨于冥府的幽灵?
究竟要在三途川水畔待多久呢?
在死去的那一刻,我甚至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解脱与庆幸……庆幸于没有见到母亲的亡魂,没有见到那个天青石眼睛的孩校我害怕的事仅仅止于,这些可能脱口而出的指责则是我一切压力的来源,至于曾经手下的亡魂,哪怕他们所有人一齐伸出手将我拖至阿鼻那也没有关系。
这是我应得的。
但是我来到的地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安静。
这片安宁使我远离了心灵上的痛苦,所以我为什么不愿意去转世呢?
可能是觉得很丢脸吧。
明明精心计划的谁也不会死去的好方法,却在获得胜利的最后关头将忍给弄哭了,原本打算说出口的帅气台词最终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相比起黑死牟在面对无惨时请罪的话,‘无言以对’之类的陈词,我现在也简直可以被称得上‘无颜以对’。
还有奴良鲤伴,我没有如约回去和他共饮那一杯妖铭酒,说好的好酒,恐怕他也不会依照约定给我潇洒利落地浇到坟头上面去。
“不给你土扬了都算好的!”
妖怪的寿命又是那么长,要是转Z之后落到了这家伙的手里,无辜又没有记忆的下一个我,脑袋肯定是要遭殃。
踟蹰森望月本身就要比其他人愚笨几分,所以为了避免下一世我更加可怜凄惨,在挨骂的同时还要吃上好几个脑瓜崩之类的,还是不要再一次转世挤到人世间了。
我亲手剪断了我与人类之间的联系。
我的朋友们恐怕以为我受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蛊惑,但是我比谁都要明白,是我自己跨越了人与非人的界限,如同海面上跃起泛着磷光的银鱼,一头扎进了阴影里。
我说我讨厌人类。
我还跟童磨说人类就是狗屎。
但是我依旧不愿意去伤害人类,鬼舞辻无惨说是我被喂足了虚伪的道德,的确我曾经是正典的迷信者,被限制在教条的条条框框里。
神崎葵说我是个滥好人,滥好人通常是不惹人喜欢的,就像是烂掉的苹果,因为熟透了所以发出腐烂的香气,招来的永远是恶人与苍蝇。
至于蝴蝶忍呢,蝴蝶忍说我是个笨蛋。
她说的没错,我也确实是个笨蛋,每天都会挨骂的那种笨蛋。
仔细想来,周围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骂我的,首先忍总是拐弯抹角地骂我,不死川实弥就更不用说。虽然富冈义勇很憨,但是他说话有时候真是叫人感到不对劲。
再仔细琢磨一圈,周围熟悉的人全程没有说过我坏话的,好像就只有炼狱杏寿郎。
我将自己观察到的伤心结果与唯一一个尊敬我的后辈分享,炼狱杏寿郎当时便爽朗地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这时候我倒不觉得靠过来的他像是某种猫头鹰的亲戚,反倒像只可爱的狗狗。
他对我说:“这正是大家都很关注踟蹰森前辈!嗯!不过富冈应该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