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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和屋子里的巫女都抬起袖子,噗嗤笑出了声。
直到黄昏时分,蒿叶和平太才背着麦子跟一整架的杂物,步履沉重地踏上通往神社的木阶。当女药师擦着额头沁出的汗水仰望木阶上方的天空的时候,那里却出现了她预料之外的迎接者。
披散在肩头与身后的长发透出檀木一样漂亮的色泽,发尾稍稍有些卷曲,肤色白净,眉眼细致而美丽的少女站在木阶的尽头,冲着他们露出欢欣的笑容。
“咦,那,那是谁啊?”病人里绝对没有这样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平太还是能够确信这一点的。“新来的病人吗?”
蒿叶看着对方面孔上,一双她最为熟悉的,清澈美丽的眼睛,以及少女身上眼熟的赤袴白衣,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来,“……阿葵?”
“阿蒿!”巫女耳熟的笑声让旁边的平太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少女从上方轻快地跑下来,最后因为脚步不稳而险些摔倒。她当然没有真的倒下,因为女药师早在发现巫女的脚步相当绵软之后立刻就迎了上去,分毫不差地将阿葵接在怀里。
“为什么要在木阶上跑!”怀中的份量与往日全然不同,不是那种轻盈到仿佛下一刻即将消失的瘦弱触感,而是沉甸甸地,温暖又柔软的,能叫人安心的重量。属于即便如此,蒿叶还是有些生气,“如果我没接住要怎么办啊!会受伤的!”
“哎嘿嘿~”然而巫女只是小声地笑着,她看看腰上并未消失的,属于发鬼的毛发,什么也没有辩解,乖巧地挨着来自挚友的训斥。
牢牢牵着牵着阿葵的手,女药师的唠叨一直持续到了回到巫女休息的小屋为止,但屋子里并没有昨日那对奇怪的主仆的身影。
“法师大人和阿悟呢?”
“伯藏大人去煮饭啦,阿悟醒了,睡不着觉,嫌屋子里无聊,硬要跟着一起去。”
“……伯藏?”
“是法师大人的名字啦。”
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一起捂住嘴巴笑起来,“难怪被叫做‘狐狸’呢!为什么会起这种名号啦!”“大概是因为,法师大人的老师,过于风趣了?”实在很难想象这会是自己起的。
可能是由于没有旁人在的关系,蒿叶的态度也放松了一些,她拉着巫女的手,带阿葵回到帘子内侧休息的棉垫上。
“怎么散着头发就出来了?”女药师叹了口气,拿起木梳替巫女梳理被风吹得蓬松飘散的长发,“平太都看傻了呢。”
“哎嘿嘿……因为,想要让阿蒿,第一个看到嘛!”
“……全部都是法师大人做的?”
“嗯,捏着手腕,一下子就,全部好了,反转术式,真是厉害啊。”
“是嘛……确实非常神奇,一点不输给阿葵的‘食脱’呢。”蒿叶叹息地说道,“哎呀,没想到会有我们头疼诊金的一天,真是不可思议。”
“不用哦?法师大人说,算是治好阿悟的,感谢。”
“这样啊。”
蒿叶温柔地看着侧坐在软垫上,一脸天真无邪地享受着被人梳理头发的阿葵的脸庞。在遥远的过去,当被治愈的她询问对方,该如何感谢的时候,巫女也是这么回答的。
【不用哦?因为,你陪我玩,想,谢谢你。】
所谓的术者,都是这样温柔的,又不可思议地宛如奇迹一样的存在吗?虽然令人欣喜不已,但始终只能无奈地仰望。
偶尔。
只是偶尔,蒿叶会觉得遗憾,为何自己只是一个凡人,不能真正走到阿葵的身边去。她所看到的世界,她所聆听的声音,自己都无法触及哪怕一丝一毫。
“……阿蒿?”软垫上的巫女微微转过头来,看向突然发愣的友人。
“不,没什么。”女药师若无其事地微笑,然后从手腕上抽下染得很漂亮的红绳,将巫女的头发仔细地束成一束,“这样就好啦。”
但阿葵却突然拉着她的袖子扑了上来,像只动物似地凑在蒿叶的肩膀上,在她的发间仔细嗅闻,“疫病的味道,你去山下,不是换东西的,吗?”
“毕竟是多年邻居,总不能看着大家生病难受的样子,什么都不做啊?”
“是新的疫病哦?”阿葵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高兴。
“这样啊……”蒿叶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我的身体挺强健的,一点疫气的话,不至于会生病……”
巫女听完之后立刻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阿蒿,讨厌吗?果然,我的肉……”
“不是这样,那个,连发病的症状都没出现呢,你要从哪里吞吃疫气?而且,阿葵不是最讨厌疼的吗?好不容易才让法师大人帮忙治好了……不是因为你的肉难吃,根本没有难吃!你的血肉很珍贵的,所以才不能轻易浪费啊!连法师大人都说是‘宝血’不是吗?”女药师绞尽脑汁地辩解起来。
“真的?不讨厌?”
“真的。完全没有讨厌。”蒿叶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任由巫女再度扑上来缠在自己脖子上。
“虽然,虽然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