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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跟诅咒师一起来了比叡山上的延历寺。当然,他不会去做什么诵经祈福的工作,即便有寺庙里的僧人前来拜访黑衣法师,五条也从不出来待客。
偶尔也有不识趣的僧人旁敲侧击地向诅咒师开口询问他的弟子身在何处,怎么不好好呆在老师身边这样的话。
“那孩子身体不好,在内室修养呢。”
黑衣法师每次都笑眯眯地这样回答,若是对方问得多了,他还会很不客气地直接赶客。
因为是寺里特地请他来帮忙,就算有念头不纯的家伙,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若是将伯藏法师惹火,让他以后再也不肯应邀的话,对寺庙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失。
毕竟这位法师驱邪的本事是货真价实的,在这个苇原中国之内,历代寺庙和阴阳寮,神社一样,都有培育术师驱除诅咒的职能,僧人们并不像外界的愚民们那般,把黑衣法师当做勉强有点名气的野僧。对一位特级咒术师来说,他若真想得到权力和金钱的话,直接前往京都展露实力即可,整个京都上下绝对会欢欣鼓舞倒履相迎,说不定连天皇都愿意下诏接见。
然而阴阳寮却至今都以为伯藏只是个寻常的野生术师,法力不俗,和江户的阴阳师们相处得很好,仅此而已。
知晓这位法师真正实力的,除开几位亲密的友人之外,便只有这座延历寺中的僧正们了。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寺里的大和尚们并未向门下的普通僧人告知法师的真正身份和特殊之处,只叫他们把伯藏当做普通同门来对待。
即便如此,在寻常僧人们看来,那也是相当不得了的优待了。
因为这儿可是总本山延历寺,能被称为佛土母山的地方,而对方却不过是区区一介连姓氏都没有,出身不知何处乡野的野僧。
大部分普通僧人对自称‘伯藏’这种古怪且算得上冒犯名字的黑衣法师很有些鄙视,觉得他就是个哗众取宠的骗徒,但偏偏寺庙里的大和尚们又对他礼遇有加,不许门下弟子擅自失礼,让众人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这位奇怪的法师到底有什么来头。
至于对方法力高强,擅长驱邪的说法,僧人们并不太信,因为延历寺中亦有擅长驱邪的修验者,甚至还有武技惊人的诸多僧兵,哪怕对上大名的军队,也未必不能一战。
佛土母山可不是个吹嘘出来的名号。
殊不知,寺庙里的僧正们其实也暗自奇怪过,这位实力惊人的咒术师到底为何对天台宗如此和善,伯藏是个诅咒师这件事,寺里经验丰富的修验者一眼就能看破,不过自从入世扬名以来,便没听说过这位黑衣法师有什么著名的恶行,营生的方式也并非替人下咒,而是给人驱邪。江户附近的寺庙请他去帮忙诵经祈福,只要没有故意冒犯,法师大多也会答应,且还做得很不错,比寺庙里一些修行不到家的正经僧人都更有样子。
数年下来,对方的言行始终如故,因此僧正们总算放下了心,觉得这位黑衣法师可能真的就是单纯醉心修行,并且对天台宗的经卷十分感兴趣罢了。
这几年,各处都出了许多天灾人祸,每到这样不太平的年头,人们心中便要产生诸多悲苦怨恨,于是世上便免不了诅咒横行,而越是诅咒横行,原本顺利躲避了灾祸的人死在诅咒之下,便越发悲苦怨恨,成为一道无解的死环。
京都的贵人们明白消弭诅咒是做不到的,因此他们聚集全国的术者,将整个京都都罩进结界之中,完全放弃了结界之外的世界。
他们的想法既简单,又残酷——反正诅咒自人而生,不可能真的令人灭绝,而只要土地上还有人活着,总会继续繁衍生息,再度壮大。
崇尚佛祖慈悲的贵人们对自认世上只有天主一位神明的基督教十分看不上眼,毕竟连大能如佛祖本人,也不曾否认过其他土地上诞生的神明,更不用说那些自称神仆的教徒总说什么不信神便要堕入地狱之类的胡话。佛祖尚且不强求人信奉,只教众生为善世间,这群外来的和尚实在很不识好歹。因此大名们虽然喜欢来自荷兰的商人,却轻易不许这些外国商人在国土上传教,将商人的信仰叱骂为恶鬼骗人的勾当。
但他们对待民众的方式却远比把子民当羔羊看待的基督教更加无情,一时间竟叫人分不清到底谁是邪异的那个。
京都能够不去操心诸国横行的诅咒,身为佛土母山的延历寺却不行,因此寺庙不得不年年举行耗费钱财的大型法会,召集信众和术者,尽可能将祸害得比较严重的诅咒祓除掉,僧正们格外看重法力高强的伯藏法师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咒术界是个只靠天赋和实力说话的无情之地,几百个拿上木棍的信众显然要比一位全副武装的武士要强大,但几百个低等术师在特级术师面前,约等于几百盘菜,既然什么样的攻击都不可能起效,那当然来多少都等于零。
这实在是件叫人悲伤的事情。
而邀请这位看似是位没什么架子的野僧的伯藏法师,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伯藏法师并不缺钱,也不需要寺院将他收入门墙,对官职之类也毫无兴趣。
珍贵的经书和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