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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从门后探出头, 身上围着围裙, 手里还握着锅铲。
“嗯。”梧言轻轻点了点头。
“不吃完饭再走吗?”织田作之助眉头微皱。
原本五个在嬉笑打闹的孩子听闻也纷纷出声挽留梧言留下来吃晚饭。
“梧言哥哥吃完晚饭再走吧!”
“对呀对呀,织田作做的咖喱超好吃的!”
“外面还在下雨呢。”
“……”
面对热情的孩子们出声挽留,他有些无从招架, 梧言提高了围巾,“我有急事呢……”
“急事的话就没办法了。”
织田作之助理解的点了点头,从屋子里拿出了一把伞递给梧言。
梧言低声道谢, 接过雨伞搂着还在打瞌睡的三花猫出了屋子。
千万缕白丝自灰沉的厚重云层中落下,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梧言一步一步缓缓走回酒吧, 地上沉积的雨水混杂着黑色的污秽伴随着动作沾上裤脚,但裤子的主人此刻也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了。
他自然是知道宿舍里被雨水打湿后凄惨的场面的。
不如说他其实一直都在。
终归还是踏出去了。
三花猫感受到外界的寒风,往梧言怀里缩了缩, 梧言会意的用手臂包裹住三花猫,为它抵挡住外界的寒风。
轻微的声音溶于风中,宛如即将落进水中的溺水者对世界最后的眷恋。
“要看好“我”啊, 夏目老师。”
这可是他至今为止做出最冲动的决定了。
躲在温暖怀抱中的三花猫耳尖微动,动作细微的仿佛只是错觉。
……
「 哈……这样才对,她再次成为人们的视线焦点了。
柃子面容憔悴,眼下一片乌青,枯骨般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瞳孔,眼瞳由于外界刺激落下了泪水。
对,对,就是这样的面孔,只要摆出一副受害人的面孔就好了。
“听说了吗?柃子新父亲居然是那种人!”
“可,柃子不是也把她继父……”
“这样一来谁说的清是不是真的呢?”
“你疯啦?柃子总不可能主动去杀人吧?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啊?”
“但我们平时也不了解她不是吗?”
大家议论纷纷各执一词,愈演愈烈。
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柃子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她得到了同学们的安慰和关心,即使只是屈指可数的几句心血来潮。
正当防卫,是这样判的。
柃子的母亲由于此事面色苍白,身如枯槁,她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变得像是一团干燥茅草。
女人狠狠的推了一把柃子,嘴中恶毒的唾骂。
“你这个恶魔!心狠手辣的毒蛇!白眼狼!”
“他才不是这种人!他明明,他明明是如此的宠爱你……”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要你!”
女人又抱头痛哭,她手中紧握着那夜男人想要给柃子的礼物,礼物上浸透了男人的鲜血,似乎还残留体温。
那夜是柃子的生日,也是继父惨死她手的夜晚。
妈妈也注意到她了吗?妈妈也为她而哭泣了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终于站上了主角的位置了?从配角都不是的过客,站上了万众瞩目的灯光之下!
柃子目光落在眼前歇斯底里哭嚎的女人身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她,似乎知道了答案。」
哼哼~既然他睡着了,那么就让自己来续写这篇小说吧~
他保证这个计划的开幕仪式一定会是最绚丽的~
‘梧言’哼着愉悦的小调,坐在已经被梧言收拾好的房间中舒适的在白纸之上落下一个有一个文字。
三花猫静静的蹲在书桌前,宛如琥珀的猫瞳中倒映出大片嘲讽可悲的文字,一字一句中带着人丑恶的嘴脸,仿佛要将世界上所有阴暗的元素都融进这张轻飘飘的白纸。
与梧言含蓄委婉十八弯的描述不同,眼前这位少年写出的文字更加富有攻击性尖锐的讥讽几乎直接指着人鼻子大骂对方产生了这种想法就是该死千万遍的人渣!如同他们两个人背道而驰又同根同源的道路。
不过,少年笔尖微顿,笔抵在下巴处出神像是喃喃自语,“他会不会生气……”
下一秒少年重新扬起恶劣的笑容,“谁管他~”
三花猫目光如同长辈在看顽皮不省心的后辈,它轻轻喵了一声,从书桌上一跃而下,身后摆动的尾巴像是不经意般打翻了桌上的墨水瓶。
少年发出一声低呼,连忙起身擦拭桌上的墨水,拯救自己写出来的文字。
墨水好不容易擦拭殆尽,写出来的文字却有些已经不能看了,少年像是拿对方没办法般故作宠溺的叹息一声。
他已经没有兴趣再重新复述一遍文字抄在白纸上了,少年弯腰抱起地上舔爪子的三花猫,动作轻柔宛如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易碎品这个表述不太对,因为根据眼前少年的喜怒无常性格来判断,即使是易碎品对方如果冒出了什么抽风的想法也会像是投篮一样扔在桌上,然后让对方四分五裂。
三花猫丝毫不惧对方会突然发疯把自己丢出窗外,它镇定自若在少年怀中寻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卧了下来。
对方似乎十分欣赏三花猫的胆量,把颇有分量的三花猫从怀里提了出来,与其如同琥珀般清透的大眼睛对视了几秒,将它放在了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