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紧促感压迫着大脑神经，陈楚甜紧张下，丢掉手中的剪刀。不轻不重，正中砸在松软的地毯上。
    “想好好活着？”宫亦年问道。
    陈楚甜感受到羞辱，她颤抖的手臂愤怒的指向宫亦年的脸，“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宫亦年挑眉，与陈父陈母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听着门外发动机轰隆声，陈楚甜后悔了。再想追赶出去，人已经彻底的离开。
    陈母呆呆的站在原地，羞愧的看着掌心。刚刚她太冲动了！
    “甜甜，上楼好好休息吧。”陈父筋疲力尽，在陈楚甜肆意妄为的折腾下，苍老了许多。
    不，她不能善罢甘休！
    陈楚甜失魂落魄的踩着台阶，嘴里嘟囔着，摔门进入房间。
    ……
    郊区。
    出门时，天空一片祥和，蓝天白云下，阳光洒落。没一会儿，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淅淅沥沥的往下掉落。
    玻璃窗上，水痕滑过，雨刷器在前方左右摇摆，快速的抹除掉。
    吱吱~车胎在原地打转，泥土很快被旋转出一个漩涡来。
    “卡住了？”车熄火，程韵儿好奇问道。
    黎果果扭头，开口吩咐道：“你下去推车。”
    “我推车？”程韵儿嗤之以鼻，像是听到了笑话。
    “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黎果果语气严肃。
    她死皮要脸的跟上来，口口声声说是助手，就是嘴皮子帮她？
    为了事态正常发展，程韵儿脱下外套，撸起袖子推门下车。在车里倒不觉得，一出来，冰冷刺骨的雨滴打在脸颊上。缩着肩膀，她看向车里，咬牙切齿的走到车尾后方。
    雨水的浸泡下，泥土变得松软。车轮卡在里面，任由怎么转动，都没有任何成效。
    程韵儿双手踏在冰冷的车身上，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全身的力气聚集在手臂上，车却纹丝不动。抬头，她看了一眼。
    “用力啊！”黎果果摇下车窗，催促道。
    今日得到的羞辱，她日后要加倍还回去。程韵儿嘶吼着，无视脚下的泥土，奋力往前推。
    终于！手臂一软，车从漩涡中脱离。
    双脚沾满了泥土，裤腿更是被泥水浸泡。看着满身的污秽之物，程韵儿越发不满。
    “等等！”车门打开，黎果果开口阻拦。腾跃起腰身，上臂扯起后座上的毛毯，精心的铺垫在副驾驶上，“好了，你在进来吧。”
    闲她脏？程韵儿低头看着脚上的泥土，毫不顾忌的踏在上面。瞬间，狭窄的空间里密布着尘土的气息。
    工厂在郊区，雨水磅礴下，白色烟雾遮挡住前方的视线。雨水过大，工厂员工也因此停歇下来。
    车驶入进工厂内，黎果果找了空位停稳下来。解开安全带，瞥了一眼撅着嘴巴，闷闷不乐的程韵儿，“走吧，下去看看。”
    泥土干枯后，成鱼鳞状粘在裤腿上。程韵儿再看黎果果一身清爽的样子，脸上呈现出不悦。
    “那你在车上等我。”说罢，黎果果独自一人下车。
    工厂负责人不知道公司有人过来考察，听闻下属的通知后，披着外套，急匆匆的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你好，我是负责人杨子。”杨子是a市临城人，说话一股浓郁的地方口音。粗糙的皮肤下，满是皱纹。
    黎果果环顾四周，好奇道：“工厂停工了？”
    “对。”杨子说道，“这不下雨了，电路出现了问题，工人正抢修呢。”
    旁边的电房里，身着电工衣服的男人们站在架子上，大汗漓淋的检阅着大件零件。
    “没事，你不用跟着我，我就随遇看看了解一下。”黎果果扭头，四周都树立着高大的厂房。
    平日里，公司很少有人过来。诺大的工厂，十几条生长线也都由杨子搭理。
    “我给你打伞，再说了，这工厂内外我最熟悉，还是我陪着您吧。”杨子语气带着谄媚，弯腰俯首，为马是瞻的姿态。
    一下雨，地上爬的小虫子都跑了出来。褐色的生物蠕动着细长的身子，看久了胃里都不舒服了。
    黎果果一边观察着每间厂房，一边注意脚下。
    “这间是货房，堆积一些没用的东西。长时间都没人进来，到处都是蜘蛛网。”杨子挡在门口，指着门缝下堆积的灰尘。
    看了一眼，黎果果伸手推开，“把灯开开。”
    杨子扭捏的阻拦着，一直劝说道：“里面真的没什么好看的，灰尘又大，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啪！黎果果按开了屋内的灯。
    里面堆积着木箱子，一摞摞的搭建在一起。黎果果胡乱在面前挥了挥手臂，抬脚走到箱子前。最上面的箱子上，一块厚重的石头压在上面。
    “搬开！”
    杨子抓着伞骨，继续劝说，“宫太太，这种危险的地方你还是不要看了，一会儿受伤了，我怎么给亦总交代啊。”
    黎果果很烦他一直在那磨磨唧唧，大步朝着，她站在屋檐下喊住路过的工人。
    见着总公司的人，工人只有表现卖力，哪还顾得上杨子的挤眉弄眼。轻轻松松搬开了石头，憨憨的拍打着掌心的灰尘。
    “箱子也打开。”黎果果再次吩咐。
    工人点头，爽朗的答道：“好嘞！”
    微风吹拂，凉爽的天气中，杨子的额头狂冒汗，手心跟水洗似的，滴滴答答直往下掉落。
    木箱子的盖子比石头还重，工人撑着腰，咬着音砰的一下将盖子推掉。
    一股灰尘腾空而起，工人接了一脸灰。
    “太太，灰尘大，别脏了您的手。”杨子硬着头皮去阻拦。
    黎果果冷眼掠过，眉眼中散发着阴霾，“让开！”
    再想阻挠，也得有那个本事。杨子犹豫再三，掌心从面前收下来。
    蓝色塑料作为夹层，摆在最上面，黑色胶带贴着四面。黎果果扶着人字梯，无视上面的木屑，双膝紧密贴合在表面上。
    撕拉胶带的动作，像是撕裂人心。杨子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百中死法。
    掀开了蓝色夹层，箱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黎果果扭头，却看到杨子生不如死的模样。难道里面是有东西存在过？
    女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工厂里有情况，杨子的问题最大。
    “太太，你看这脏了你的手，赶紧去洗洗。这库房常年没用了，里面细菌可不少。你娇贵，可不能伤着了。”事后没有预料的事情，杨子也变得轻松起来。整个人说起话，做起事都得心应手，行间中散发着自信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