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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学习成果不错,但是这态度不够端正,起了惩罚之心。
丹栀皱眉,“不!”
大巫未曾想过她能拒绝的如此毅然决然。
丹栀性情大变,大巫看在眼里,以前的白栀圣女,绵软娇弱,对于长辈的话素来顺从。
“随便你。”
丹栀还是带着一篮子蛊虫回去了。
沈玉宸打开篮子,看到排列整齐的竹筒,刚想打开,不过看了竹筒上的标签,又放了回去。
丹栀见此,噗嗤一笑,“你不是不怕虫子吗。?”
近些日子,女王王夫接踵而来要丹栀回去,但都是铩羽而归。
丹栀态度很强硬——她要沈玉宸做他的驸马,只有沈玉宸回去,她才回宫。
虽然丹栀自幼成长于巫殿,受大巫教导,但性子一直绵软端庄,行为举止也都是符合王族规范,一年见得零星数次,更是弥足珍贵,一家三口都很珍惜这半月时光,往常小公主都是承欢膝下讨父母欢心。
女王王夫也松了口,让二人先住进王宫。
丹栀不依不挠,“不,我不要你们考察他!我这一生认定他了!”
沈玉宸感动丹栀所作所为,正准开口。
“莫不是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就忘了你的身份了!”女王冷脸,厉声说道。
丹栀笑了笑,“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但是我要嫁给他,只是因为他就是他,若偏生要给个理由,那就是一见钟情吧!”
“呵,这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性情大变?”女王受不了她寄予厚望最爱的女儿为了个陌生的男人如此顶撞她!
“你现在是南蛮的公主,苗族的圣女;未来南蛮的的皇女,待得孤王死了,你要继任女王,担得起南蛮兴衰,于苗族而言,大巫退位,你要做大巫,传承苗族巫术!竟然行事如此诡异不知礼数!”
“他不过是个寄我族篱下的一个汉人男子,孤王已经给了他机会!”
丹栀还准备说话,被沈玉宸拦住了。
沈玉宸朝着女王作揖,“玉宸愿入南蛮宫。”
丹栀舍不得沈玉宸受委屈,在她固有意识中,沈玉宸是天上明日、风光霁月,受不得委屈,或者说——她看不惯除了她以外的人给他委屈。
丹栀不甘,愤愤地看着女王,最终也给了沈玉宸面子,对南蛮王室妥协了,“女王陛下,既然已经下了指令,女儿也领命了,您和父亲早日回宫歇息吧!”
女王负气甩袖而走,王夫看着女儿,欲言又止,心中瞻顾,丹栀视若无睹,王夫跺脚离开。
南蛮所有的人,从上到下,对于他们的白栀殿下性情大变一事都颇为意外。
有了折腾人的叛逆女儿,王夫也没心思跟女王闹夫妻之间的小矛盾,小别扭了。
“你说,栀子这是怎么了?”王夫在宫中踱来踱去,问着身边侍奉的男侍。
男侍忧心安慰,却不知该如何说,“公主殿下,许是历经生死,性子才变了吧!”
王夫想到之前属下报告,白栀所经历的一切,想到女儿在冰冷彻骨的云江水飘荡,慈父心就生疼,“罢了,这孩子也苦了!自幼不在父母身边,乖巧懂事的,折腾一下也好!”
因着丹栀性情变得干脆彻底,坊间传言的,丹栀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
女王早朝,丞相上奏此事。丞相素知白栀殿下得宠,本来已经做好被女王斥责的心理准备了,不曾想,女王竟然没有呵斥,反而愣了神。
下了朝,白倾师去寻了大巫。
“女王陛下!”大巫礼貌性示意。
女王作揖,“倾师心有疑惑,还望老师解答!”
大巫怔愣,白倾师是女王闺名,这三个字啊,自从女王继位,就没有人唤了。
“倾师,你说吧!”大巫看着已至中年的昔日徒儿,心中也不免感伤,她的这个徒儿也是有灵根的,但是身为皇家女,便是有了诸多限制,她的半生都奉献给了南蛮。
如今南蛮政治清明,百姓富裕,她功不可没。
女王听到大巫唤她名讳,泪眼不止,许久,情绪平静了下来,她粗犷地擦了眼泪。
“我家栀子,我……我怀疑她是被夺舍或者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
大巫摇了摇头。
“她就是她!”
女王不可置信,“可是她近来行事太过乖张。”
“自我知栀子还活着的消息那日,秀灵就事无巨细地跟我说了前因后果。当日晚上
我就开坛设香了!仙子说了白栀殿下本就是白栀殿下无疑。”
女王听言,心中犹疑落了下来,但是更是落寞。
验证了丹栀身份,确定了白栀还是白栀,女王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郁闷至极。
大巫拍了拍昔日弟子的肩膀,“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你很累,但是这是你的选择,你无法逃避。”
白倾师感动之余,心中有股子怨怼,“你为何要把栀子从我身边夺走,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可以看着她成长!”
大巫嘴角蠕动,说不出任何话来。
白倾师好似找到了宣泄口,多日的抑郁,如同雷公山的瀑布般倾泻而下。
大巫并没有反驳她,只是静静地聆听,安静地看着她发泄。
末了,白倾师的情绪稳定了,一双眼已经红肿不堪。